万成山对周胜利也是毫不留情面：“看人土得掉渣，倒像是学农业的。”</p>

周胜利的手在餐桌下紧紧抓住龙爱民的手，不让她发作。</p>

凌月欣身上有股子新闻记者均有的那股不追查到底不罢休的劲头。她伸手拿过曹战林桌子上的大哥大，说：“用一用曹百万的大哥大。”</p>

曹战林还没开口，她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喂，白班夜班？”</p>

“晚了，本小姐已经名花有主，决定给人家当二房，你是排不上号了。”</p>

“不给你贫了，打听个人，也顺便考察考察你这个地区党报要闻部记者的业务水平。他叫周胜利，二十多岁，好像是学习农业的。什么？你知道，详细说给我听听。”</p>

“是他呀，我有印象。什么？真到县里去了，副书记，什么呼儿嗨？有趣，你念一遍我听听。你们总编真有才。好了，我们同学聚会，正在酒桌上，不贫了，到省城时提前打招呼，我把省城咱们班的女同学全叫来陪你，吃饭呗，你还想什么好事。”</p>

她放下电话，两眼放光，盯着龙爱民，“爱民你在部队上不是干侦察兵的吧？”</p>

龙爱民不知她为何有这一问，如实答道：“不是，我是学电子技术的，也可以说是炮兵部队的侦察兵。”</p>

凌月欣点头道：“电子侦察技术的确利害，钻石王老五在几百里外的临蒙地区也被你侦察到抓到了手里。”</p>

洪惠娟是急性子，催促道：“别卖关子了，你掌握了爱民男朋友的什么一手资料，对同学们公布吧，省得有些男同学老是想踩人家。”</p>

凌月欣像背课文一样说道：“周胜利，男，一九六0年生，双学士学位，高级农艺师，现任中gòng南洪县委副书记。我说的对不对，周书记？”</p>

周胜利刚张口要回答，她马上又自我否定，“我说的不全对，因为你的职务后面还加了个括号：正县级。”</p>

周胜利道：“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都可以兼职搞情报？连括号的事都知道。”</p>

凌月欣道：“我在《临蒙大众》报社的同学说，你是临蒙地区的政治明星，年龄最小的正县级干部，在职务后面加一个与任职不一致的括号，你是临蒙地区头一个。”</p>

“你们这批调整的县级干部名单已经登在了《临蒙大众》报一版，他们报社总编缉还私下里给你编了首歌，你想知道歌词吗？”</p>

龙爱民满脸喜色地听着凌月欣介绍周胜利，插话道：“别卖关子。”</p>

凌月欣看着龙爱民道：“听到夸你男朋友就喜形于色，司令员家的大公主，能不能矜持一点。”</p>

龙爱民表示不同意，“那不是矜持，是表里不一。”</p>

她对着桌上的所有人说道：“总编在秦地民歌《东方红》的歌词基础上改编了一首《东方白》：</p>

东方白，太阳起，</p>

南洪有个周胜利。</p>

他是县委副书记，</p>

呼儿嗨哟，</p>

括号里面是正县级。</p>

这个段子在临蒙地区流传甚广，以致于过了十多年，只要是职务后面带括号的干部都被称为“呼儿嗨干部”。此是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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