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一级城市一般有两家直属医院，即现在的三甲医院，一家人民医院，一家中医医院。</p>

周胜红毕业后分到地区人民医院做产科医生，对象是她大学同学，现在也是本院医生。</p>

小外甥不满一周岁，对他买的读字机很感兴趣，按一下里边读一个音，他在后面跟着学一声。</p>

听说自己快要当姑姑了，激动得周胜红当天晚上要去值班室给哥嫂打电话，提醒夫妻二人注意产前的事项。</p>

姐夫说要给周胜利设接风宴，要他第二天下午到家里。</p>

周胜利把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他们夫妻。地区驻地有传呼的机站，他刚到还没有来得及去电信局拷号。</p>

当晚，他和陈志和在行管科给他们安排的地区招待所房间里休息。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志和七点三十分准时把他送到了办公室。</p>

张志强也提前到了办公室。</p>

周胜利招呼着陈志和与张志强与他一同把会议室的桌子拼成矩形，说今天是座谈会，不设主席台。</p>

拚过会议桌，陈志和与张志强去办公室打扫卫生，周胜利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彭局长提供的十五个人的资料。</p>

不多一会，屋里先后进来四个人，全是昨天没参加见面会的。</p>

他们看见周胜利，也没有以为是新来的一把手，只把他当成新同事。</p>

这几天，市场管理办公室三天两头的调进新人员，大家都习以为常。</p>

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给周胜利扔过一支烟，周胜利把烟又还给他，说了句“谢谢，我不会抽烟。”</p>

他看着香烟上打的是外文，问了句：“进口的，不便宜吧？”</p>

络腮胡子说：“假的，下面的小商贩孝敬的东西没有真货。这种烟，他们明码标价一块钱一盒，真的‘万宝路’哪有这么便宜。”</p>

他大咧咧地问周胜利：“青年人姓啥呀？”</p>

“我姓周。”</p>

“从哪里调来的？”</p>

“洪蒙县。”</p>

“从县里来的，你不是关系硬，就是花钱多，不然调不来。你从县里来，临蒙城里熟人少，有事找我，我罩着你，谁叫我一见你就喜欢呢？”</p>

“哟，秦大主任这是又喜欢上哪一个？单位里又调来一个什么样的大美女，姐瞧瞧。”</p>

一个酥媚入骨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p>

随即，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美丽的女子扭着马蜂细腰，体态轻盈走上前来，毫无顾忌地把一张俏脸伸到周胜利面前，“哟，帅哥一枚，秦主任你还是去追老妇女去吧，帅哥留给我了。”</p>

周胜利没有答理轻佻女子的调笑，问络腮胡子：“你是秦杰？”</p>

络腮胡子吐了一口烟圈，挺自得地回答：“我叫秦杰，是办公室主任。”</p>

周胜利一点也没给他留面子：“你现在不是了。”</p>

“谁说不是？”</p>

秦杰大眼珠子一瞪：“彭局长亲自给我谈的话，姓周的算老几，他说不是就不是了？姓周的……”</p>

“你？你姓周？”</p>

秦杰忽然想到了什么，接连追问周胜利。</p>

周胜利平静地回答：“我是姓周。”</p>

“你是才来的？”</p>

“我昨天来的”，看见张志强进了会议室，一指他道“昨天见到了他。”</p>

秦杰明白了，“你就是才来的周主任。”</p>

“是我。”</p>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主任给撤了？”</p>

周胜利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当的主任？”</p>

秦杰道：“我调到这里，彭局长给我谈的话。”</p>

周胜利说道：“过去市场管理办公室不是正式单位，人员全是借调过来帮忙的，所有职务随口一说，现在是正式在编单位，所有中层干部必须按正科级干部走程序。我昨天也宣布了，所有昨天没到会的原有职务一律不再有。”</p>

秦杰向坐在旁边位置上两个人喊道：“老孟、江大志，咱们的科级干部被这个姓周的一句话废了，不能罢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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