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p>

李九霄顾不上歇息，连夜带人回到府衙进行审讯，速度越快越好。</p>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大老远就看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正站在府衙门口，任凭寒风肆虐都没有动弹半分。</p>

不是红绫，还能是谁？</p>

李九霄快步走上去，剑眉轻蹙：“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怎么跑出来了？”</p>

听到李九霄略微责备的语气，红绫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你忘了披大氅，最近夜里很冷，所以就给你带来了。”</p>

李九霄深深看了眼红绫，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p>

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关心他反而忽视了自己，令李九霄不免有些心疼。</p>

或许对于红绫而言，李九霄已是她的全世界。</p>

想到这儿。</p>

李九霄拍了拍红绫额头上的发丝，帮她理顺后说道：“对不起。”</p>

“嗯？”</p>

红绫微微错愕。</p>

紧接着连忙说道：“夫君这是何意，是妾身耽误了你的正事。”</p>

李九霄板起脸：“今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待会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给你休息，等我办完正事再带你回家。”</p>

看见李九霄脸上不容抗拒的威严，红绫默默点头答应。</p>

走了两步，就感受到李九霄宽厚的手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说真的，你太傻了！”</p>

红绫被人带到房间歇息，回想着刚刚李九霄说的那些话，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些微弧度，再苦再累都无所谓。</p>

彼时。</p>

杨屿被投入京兆府监狱。</p>

不过杨屿很不老实，一直嚷嚷个不停，叫嚣自己是杨府公子。</p>

“别叫了，今晚没人能救你。”李九霄慢悠悠来到监狱。</p>

杨屿双手抓着牢房的柱子，恶狠狠瞪着李九霄：“姓李的，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让我祖父知道这件事，你就死定了！”</p>

李九霄面无表情，宛如一潭死水，浇灭杨屿心头怒火。</p>

杨屿平生最怕的人是父亲与祖父，如今又多了一个李九霄，他语气很快软了下来，以商量的口吻让李九霄把他放出去，并且保证今后不会再打青霄楼的主意。</p>

李九霄依旧沉默。</p>

几乎与这昏暗的牢房融为一体，以至于杨屿像是在直面厉鬼。</p>

“呵……”李九霄轻笑。</p>

“杀人未遂乃是大乾重罪，想三两句话就躲过去，不可能！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所做的一切都招了，这样能少吃点苦头。”</p>

不等杨屿开口，李九霄便告诉他那两名侍卫全都招了。</p>

杨屿浑身抖得厉害，心中盘算着只要撑到黎明时分祖父就会知道这件事，而现在距离黎明还有三个时辰。</p>

“我应该能撑住……”杨屿暗道。</p>

“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三个时辰不在话下。”</p>

心中有了数，杨屿沉声对李九霄说道：“你不得对我严刑逼供，否则不合律法。”</p>

这确实是大乾律法明文规定的，但不少人为了政绩还是会严刑逼供，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干，事后基本上没有人会追究。</p>

但杨屿不同——</p>

他身份特殊，乃当朝宰相的孙子。</p>

若是对杨屿严刑逼供，李九霄也讨不了好吃。</p>

李九霄换了副笑脸：“你是杨府的公子，本官是不会对你严刑逼供的，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p>

“对了，你喜欢看什么书？”</p>

“这漫漫长夜，我给你找本书看看，如何？”</p>

杨屿没反应过来，以为李九霄已经认怂了，冷嗤道：“老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看什么书？既然你已经怕了，就乖乖把我送回杨府，然后把青霄楼送给我。若真等到我爷爷出手，到时候你哭都没有眼泪！”</p>

李九霄像是没有听见杨屿说的话，让身边的衙役取来一本书。</p>

至于是什么书，不重要。</p>

杨屿心中正疑惑之际，李九霄让人把牢房打开，杨屿瞬间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得罪我爷爷！”</p>

“算你识相！”</p>

话音未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