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仇人”,牟志业顿时怒不可遏,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好,邢汉良现在肯定犹如惊弓之鸟,自己不该看对方的。
果然,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窥视,邢汉良猛地转头看向牟志业,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并用一把自来德顶住了他的腹部,口中小声发出威胁。
“不准动,想活命就闭嘴,只要能带老子出关,等到了日占区,我可以给你一笔花不完的钱,否则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长眼。
你刚刚说车上的老太太是你的老娘,你要是不想她出事就乖乖听话,我再说一遍,我只想去沦陷区,若非必要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放完狠话,邢汉良又用枪管戳了戳牟志业,提醒对方不要耍花样,随即将持枪的右手缩进了衣袖里,准备跳上马车。
牟志业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不得当场戳穿邢汉良,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大不了到了日占区再弄死这个浑蛋。
要不是怕暴露,就对方这三脚猫的功夫,他一只手就能制┴服,就算邢汉良有枪也没用,枪是厉害,可得看在谁手里。
万万没想到,他想开了,一个贼头贼脑的货郎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指着两人扯着喉咙大喊了一声。
“他们有枪!”
这一声有枪,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刻散开,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牟志业三人,正在担心母亲安全的牟志业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跟邢汉良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对方不仅害得他走投无路,还要挟持他最在意的人,就算这家伙被击毙,自己这个通缉犯的“同伙”,事后肯定也会被严查,这下全完了。
看着围过来的士兵,绝望下的牟志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跟邢汉良拼了,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母亲安全离开。
就在他脚下一动,试图跃起扑向对方的时候,邢汉良将自己的外套一扯,露出了绑得密密麻麻的炸药,右手举起枪指向老太太,左手牢牢抓住导火索喝道。
“哪个敢跑老子就引爆炸弹,大家谁都活不了,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跑得过爆炸,不想死的就靠近我。
还有外面的那些长官,你们手上的枪千万别抖,这根导火索只有2秒的燃烧时间,只要没一枪打死邢某,这里的人都得死。”
刚想四散逃命的百姓听到上面的话,明智的停住了脚步,不是他们不想跑,四周的士兵挡住了所有去路,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而且这帮该死的丘八不知道是不是想拿他们当肉┴盾,口中一边喊着莫要走脱了奸细,一边驱赶人群靠向通缉犯。
望着凶神恶煞的通缉犯和士兵,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有人慢慢挪动脚步走向了马车,再没有军事常识的人也知道,2秒钟根本跑不出爆炸范围。
牟志业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邢汉良准备得这么充分,有武器不说,还搞来了炸药,对方说不定真能跑出去。
想到这,他心中一动,这事未免太巧合了,自己刚想进入沦陷区就遇到了邢汉良,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他狐疑的打量起闻声赶来的士兵,发现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根本没人在意他,这才暂时放下了怀疑。
不过牟志业还是没有彻底放心,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邢汉良,如果真是陷阱,对方作为左重的好友,倒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与此同时,他悄悄牵上了马匹的缰绳,马车本身不重要,但马车上的某件东西很重要,未来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全看它了。
“所有人跟我走,向日本人那边慢慢靠拢,记住了,只要有一个人跑,我就跟大家同归于尽,所以你们要看好自己身边的人!”
这时,邢汉良高声命令被裹挟的民众走向哨卡,自己则躲在人群身后,以躲避有可能的神枪手射击,反应十分专业。
在向着沦陷区移动的过程中,他还不忘警告想要挡路的士兵:“果军弟兄们,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因为你们造成了大量伤亡,事情就大了。
到时候舆┴论不会放过你们,上峰也不会放过你们,一个月几块钱的军饷没必要玩命,只要邢某能安全达到对面,我保证不伤害任何人。”
听到这些话,拦路的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稍微犹豫了片刻,人群趁着这个空隙越过了边界,走在前面的人搬开拒马,后面的人随即跟上。
牟志业此刻又惊又喜,本来利用假身份通过哨卡有被识破的风险,邢汉良这事一出,他反而因祸得福了。
至于母亲的安全,他并不担心,从之前中统的调查看,邢汉良不算个坏人,应该不会开枪,再说伤害一个老人家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控制区,牟志业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这时远处的山头上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火光,一枚子弹高速飞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