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这个机会,让所有赞同诛灭国贼的国民出动,清扫一切财阀产业,我说的是所有人。
今天,东京没有法律,也没有任何规矩,只有破坏,此为彻底改变社会阶层之唯一办法。
那些遭受了不公,被财阀欺压的人们,将是最好的友军,没有人敢向这么多的国民开枪。
最后,行动聚集点就放在皇居,要让陛下看见我们的决心,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暴乱。
逼宫。
军官们脸色一变再变,同时心里郁闷,他们只是想好好兵变,为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正在表演胸有成竹的左重听到谁赞成、谁反对这两句话,面部表情管理差点失去控制。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野中四郎第一个做出了选择,他果断起身站到了安藤辉三的身后。
一个是第六中队中队长,
一个是第七中队中队长。
这两个人手下的兵力加在一起超过500人,将近兵变队伍的一半,足以决定下一步计划。
紧接着自香田清祯起,所有人一个个进行表态,确定了鼓动百姓百姓暴动逼迫天蝗让步。
但这些人也提出了条件,他们想在正式行动前,最后一次联络皇道派的首脑和陆军高层。
安藤辉三没说什么,能通过对话解决问题当然好,裹挟百姓破坏秩序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左重、尾崎同样没反对,跟着军官们来到参谋本部的电话房,看着安藤辉三拿起了话筒。
“么西么西?”
安藤对着电话喊了一句,当听到接线员的声音后报了陆军前参谋次长真崎甚三郎的大名。
鬼子们面露轻松,对方作为皇道派大佬,肯定会支持他们的,否则不会提供那1000日元。
左重冷眼旁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政治人物的德性,标准的有奶就是娘,没有道义可言。
要是兵变队伍昨夜成功控制住了天蝗,对方早就跳出来了,哪还用得着这边主动联络呢。
真崎甚三郎保持沉默就一个原因,这家伙不看好兵变,甚至已经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准备。
果不其然,经过漫长的等待,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安藤辉三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原本笑呵呵的兵变军官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了,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老大抛弃我们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萦绕在众人心头。
直到等待时间超时,接线员再新接入询问是否要重接,真崎甚三郎大将依旧没有接电话。
或许是不死心,安藤辉三又试图联系前陆军大臣荒木贞夫,这下倒是有人接了而且很快。
可是接电话的不是荒木贞夫本人,对方表示荒木阁下拜访友人未归,也不知道什么兵变。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管外界发生什么,都跟荒木无关,让他们最好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啪!”
安藤辉三气得把话筒砸到桌子上,气急败坏的质问香田清祯:“这就是你说的高层默认吗?
八嘎,我们被他们放弃了,被出卖了,或许下一刻宪兵就会冲进来把所有人统统都绞死。
1000日元,我等这么多条性命只值得1000日元,如此不忠不义的家伙怎么有脸存活于世。”
当然有,
不仅有,而且脸还很大。
左重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如丧考妣的小鬼子们,心说人家不跟你们划清界限等着被清算吗。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这点,香田清祯面对安藤辉三的尖锐问题无法回答,只好深鞠了一躬。
左重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要是插上香烛、摆上花圈、再来几个孝子,当场就能吃席了。
就在这时,尾崎突然开口:“诸位不必争吵,皇道派不支持尊皇讨奸行动,那么其他人呢。
能否联络现任陆军大臣川岛义之阁下,此人素来与年轻军官关系融洽,事情或许有转机。”
“啊呀,多谢尾崎君提醒。”
香田清祯大喜过望,兴高采烈的抢过话筒,川岛义之这个人他了解,算是一个忠厚老者。
结果电话接通之后,忠厚老者的家仆说自家老爷得了感冒,有什么事情等其起床再说吧。
这话傻子都不信,无非是不愿意帮助罢了,香田清祯绝望的挂断电话,无力的坐了下去。
对方此番表态,意味着以和平手段进行昭和维新的可能性彻底没有了,他们只剩两条路。
要么投降,
要么孤注一掷。
原本面无表情的安藤辉三露出冷笑:“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帝国的重臣啊,真是可笑。
我们没有退路了,立刻通知控制报社、电台的人员,对外发布檄文,号召全体国民奋起。
所有人都有权力对财阀国贼的住宅、财产进行破坏,遇到警察和军队阻止也有权力反抗。
另外,赞同昭和维新的志同道合之人可以在皇居正门集合,兵变队伍会提供必要的保护。”
“哈依!”
军官们在这一刻纷纷低头,紧紧握着双拳,一股被人欺骗的怒火涌上心头再也无法抑制。
左重欣慰的看着他们,这帮鬼子终于上路了,不枉他尽心尽力拱火这么久,真是不容易。
不知道等这场日本版的0元购开始,天蝗会怎么想,那些浑水摸鱼的各方势力会不会后悔。
只希望东京的百姓没事吧,他毕竟不是什么大恶人,平日最看不得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
问题是人性中的恶一旦被释放就很难收回,这场游戏会如何结束很难说,左重和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