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瑟缩了一下。
江措动作放得越发轻,指尖轻按着些淤青。
女孩的身子如上好的白玉,江措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可心脏的颤栗轻易掩盖了最原始的欲望,依旧面色无常地上着药。
直到最后,他将药膏放在一旁,身躯紧绷的吓人,却笑得无害,双眼无辜:“好了。”
“谢谢。”姜斐脸色通红地坐起身,裹上外套。
江措笑:“姐姐是为我受的伤。”
后,也只为他吧。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到全身兴奋。
姜斐微微垂,刚要洗手间擦身上的汗,又想到么看向江措:“你也受了伤,我看看……”说着,她朝他走了两步。
江措却退了退,避开了她的接近。
“我没受伤。”他安静地笑。
姜斐迟疑地看着他,最终在他肯定的目光下转身了洗手间:“你早点休息。”
江措没应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坐在床边嗅着周围的清香。
温暖的、阳光的味。
姜斐的味。
下秒,江措皱眉,看向床柜,目光逐渐森冷。
床柜上,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对男女。
男孩满脸张扬肆意,女孩满眼藏住的爱慕。
二人的脸上还带着稚嫩与青涩,看起来像是几年前拍的。
很般配。
江措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又察觉到么。
——照片后,还一张。
他将相框拆开,果然看见另一张照片。
依旧是对男女,在游乐场的游船上,男孩满眼疲惫,懒懒地靠在女孩的肩膀,女孩侧望着他,眼中满是灿烂的笑。
右下角清楚地记载着时间,就在几个月前。
真亲密,且美好。
江措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
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姜斐微诧异的声音传来:“你还没休息?”
江措转身,晃了晃手里的照片,笑得纯良,眼神澄澈:“姐姐,他是谁啊?”
姜斐的脸色变了变,飞快将照片拿了过,连同相框一同放进抽屉里。
江措看着她些忙乱的动作,笑意更深:“是姐姐很在乎的人吗?”
“是。”姜斐几乎立刻回应,而后抿了抿唇,“小措,早了,你该回休息了。”
江措乖乖点:“好。”说完转身离开,笑容渐消。
到底是宋砚,还是照片上个男的呢?
真多情。
身后,姜斐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眉梢,收回目光打开抽屉,拿出张照片。
当初随手将照片放在原来的相框里,没想到今天被发现了。
沉思着,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斐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挑了挑眉,接听:“喂?”
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复往的桀骜,反而带着些低迷:
“姜斐。”
……
沈放这些天一直待在公司。
前对夫妻要求他,他死活,如今却是他动提出前了。
他想当个没么能力的废,更想……一天,姜斐万一真的提出和他解除婚约,他连“为自己抗争”的机会都没。
关姜斐和宋砚的事情,他听说了。
他知他们如今是么关系,可让他肯定的是,宋砚在给阮糖过生的天后,姜斐再也没出现在学校。
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即便费尽心思地查,姜父也会拦着她的消息。
姜父将她保护的很好。
如果是文姨和母亲偶尔通话,知了姜斐的电话,他也知该怎么联系她。
然而即便得到了她的号码,也每天踟蹰着敢拨打。
他曾做了一个错误至极,也让他后悔至极的决定——让姜斐接近宋砚。
他从来知,舞会晚,姜斐的句“喜欢”,可让他胆怯至今。
可是,今晚,看完了繁杂的文件,才发现一整天没吃饭的胃里冰冷,抽搐的酸疼。
回到家,对夫妻又在吵架,无休无止的争吵,伴随着彼此的怨恨与唾骂。
想回间公寓,他承受住里面铺天盖地的回忆。
最终,沈放走到了曾与姜斐散步的湖边,空荡死寂的街,一个人流浪。
知多久,他拿出手机,看着早已躺在通讯录中很久的号码,终究还是拨了出。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终接通:“喂?”
沈放只感觉喉咙一阵酸涩,胃更抽痛了,痛得满身虚汗。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姜斐。”
“是我。”
“……”姜斐沉默了。
沈放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知该说些么,此时才想起,前和她相处时,从来都是她小心翼翼地挑起话题。
她迁就了他么久,如今终厌烦了。
沈放攥了攥手机:“这段时间,我没再飙车。”
“……”
“也没再抽烟,没喝酒,没打架,”他看着远处漆黑的湖面,“你常看的电影,我看完了,只是公寓客厅的灯又坏了,我跑了几家店,个灯泡已停售了,我换了另一个暖色调的……”
“沈放。”姜斐打断了他。
沈放安静下来。
姜斐默了默:“在哪儿?”
沈放呼吸一滞。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当初自己打架的晚,给她打电话,她也是这样,只一句“在哪儿”。
“湖边。”
通话断了。
沈放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一动动,等了知多久,面前多了一盒巧克力。
他猛地抬。
姜斐站在他眼前,穿着件白色的裙,发微乱,脸色苍白,手中拿着一盒巧克力递到他面前:“来的路上只一家小超市。”
沈放怔怔看着巧克力,没说话。
姜斐顿了顿,自嘲一笑:“我忘了,当初你带我赛车时说过,你讨厌吃这个。”
说完,她就要将巧克力扔到一旁。
却被一只大手接了过。
沈放打开巧克力,安静地吃了一颗,很甜,甜的他心里发涩。
“你怎么知……”他垂问。
莫名其妙的话,姜斐却听懂了:“你总爱吃早餐,”她笑了下,“忘了,上个假期整个假期的早餐都是我拿给你……”声音戛然而止。
姜斐顿了顿,坐在他身边。
沈放垂眼笑了下,又吃了一颗巧克力。
“姜斐……”
“嗯?”
“你来,是来和我解除婚约的吧?”
姜斐安静了几秒钟。
她原本的确打算刷完最后一点好感度的,可是刚刚突然就改了意。
未婚夫碍…
“我记得,当初是你一心想和我解除婚约,”姜斐看着湖边,“我连自己的身份都敢承认,对所人说我是你的妹妹……”
“现在他们知了。”沈放猛地作声。
姜斐疑惑地看向他。
沈放望着她:“现在,他们知,你是我的未婚妻,后所人也都会知……”
“如果我想让人知呢?”姜斐打断了他。
沈放顿住,定定看着她。
就像曾他希望任何人知他们的关系一样,如今,反过来了。
“……只要你解除婚约。”他垂眼艰涩。
久的沉默。
姜斐没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我该回了。”
“我送你。”
“用……”
“我送你。”沈放的声音软了些。
前从来都是她深夜陪着他,现在,他想陪她。
姜斐终究点点。
依旧是熟悉的机车,熟悉的男孩背影。
只是姜斐坐到后座,习惯地扶着身后的把手时,沈放顿了顿,良久侧:“你抱着我,姜斐。”
低低的声音,像请求。
半小时后,机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停在墅门口。
二人都没动。
沈放感受着身后的女孩在轻轻拥抱着他的腰,心脏阵阵酸涩,却又满足。
墅二楼。
半开的窗子夜风吹得窗帘拂动,窗帘后,江措站在里,看着门口亲昵相拥的男女。
个男孩,真眼熟。
是照片上个青梅竹马的竹马,是靠在她肩懒懒睡着的男孩。
他让人查过了,个让她深夜也要幽会的男孩叫沈放。
她怎么就这么多情呢?明明今天才抱了他、护了他是吗?
姜斐最终从机车上跃下,悄然走进墅,只是刚上了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身后一声开门声。
纯良的声音响起:“姐姐?”
姜斐背影一顿,扭看。
江措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里,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幽深的双眼。
“小措,你还没休息?”姜斐笑了下,“很晚了……”
“姐姐。”江措打断了她,缓步走到她眼前,学着她的语气用气声,“我都看见了。”
姜斐隔着昏黄的壁灯看向他,而后故作平静:“他受伤了,我……”
“姐姐心疼了?”江措打断她,依旧好脾气地接下她的话。
姜斐抿了抿唇:“我先休息了。”说完,转身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下秒,房门却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姐姐,我事想和你说。”
姜斐一顿:“太晚了……”
“只是一个问题而已。”
姜斐缓缓打开门。
江措低乖巧地走进她的房间,而后缓缓解开睡衣腰带。
姜斐眯了眯眼。
江措将睡衣脱下,赤诚地站在她面前,没情、欲,就像一尊石膏雕塑。
精致而无害的脸下,是遍布着淤青与伤疤的身体,带着久见光的惨白,新伤与旧伤叠加,些还在渗着血迹。
他精心展示着这具破烂的躯壳。
“姐姐会心疼我吗?”江措笑着问。
姜斐一怔,看着他身上的伤疤,良久,眼眶微红。
江措低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里没惊惧,没恼怒,更没对他做出疯狂举动的鄙夷与慌乱。
她只是看着他。
然而下秒,她却突然抓起睡衣,为他披上,将他推出门。
江措看着紧闭的房门。
还是被嫌弃了啊?
也对,她这么美好,怎么能容忍这么一具破败的身体呢?
他只能将她变得和自己一样了,然后告诉她,他永远会嫌弃她。
江措好感度:-60.
……
宋家。
狭窄的卧室。
宋砚安静地坐在床上,周围空荡荡的,奶奶也被接了墅里。
可他始终觉得,这里萦绕着一股若似无的清香。
他从知,自己的生父,个抛弃了他和母亲的人,是宋家的家。
只是,他连怨恨都找到人了。
他死了。
肝癌晚期。
所,宋云书将他找了回——这个他该称作爷爷,却只能叫一声“宋老先生”的人。
原本,他应该和前的生活彻底割裂,尤其是一段并光彩的被“威逼利诱”的过往。
可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知自己为么要回来,也知自己在等么。
也许,在等姜斐出现,他把钱还给她后,彻底的两清。
也许,是想把她留下的白裙还给她。
总能是想看看她。
手机突然响起。
宋砚看了眼屏幕,沉默片刻接起:“宋老先生。”
“小砚,我准备办场晚宴,公开你宋家合法继承人的身份,你觉得呢?”宋云书的声音带着年老的疲惫。
宋砚低:“用……”
话突然停下。
宋砚定定望着书桌前的椅子,时,他坐在里教姜斐功课,她却坐在他的腿上,肆意地吻着他。
姜家,也会吧?
“小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