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割?”
冷冽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土院里捂住裆部的青年,仿佛听到世间最恐怖的声音一样。
他脸带恐慌、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口中不断的喊道。
“不割,绝对不割的。我老林家绝不能在我这里断了后的。”
张骄看着他也当即不在多言,随手将手中的小刀收了起来,转身朝小心翼翼望过来的土蛋说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土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角笨拙的说道,“不,不是我。是我阿爹。我阿爹睡着醒不来了......”
说着说着,他便小声的啜泣起来。
张骄听着土蛋笨拙的给他描述起的情况,稍作思考后,立刻转身往屋里走去。
土蛋立刻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在问一下时,却见屋中走出一道人影,随手将门栓拉上。
“带我去看看你阿爹。”
土蛋的眼中当即亮起希望的神色。
他高兴的说道,“好的,好的。神医你跟我来。”
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往外跑去,张骄立刻跟了上去。
旁边的青年见状立刻拦在他的身前,脸色一片难看。
“神医,你再给我看看,一定有别的办法的。我听说你连半死的王麻子都救活了,我这只是一点小毛病,你救救我吧1
张骄撇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割了自然就能治好你的毛玻除此之外,鄙人再无他法。你若不信,不妨另寻高明吧。”
说完,便越过他往土院外走去。
眼见两人就要离开,院中的痞子青年立刻飞奔出来,大声怒吼着,“我不信。你不治好我,你就哪儿都别想去。”
说着,他便伸手抓来。
张骄一个侧身,当即躲开了他抓过来的手臂,然后稍稍用脚一勾,就将他绊倒在地。
“你也莫要缠我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快去寻一中意的地方吧1
青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
张骄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我的意思是,趁你还能跑动,抓紧时间给自己挑个好点的墓地,省的落得个跟你淫辱了的尸体一个下常”
青年顿时呆在原地,不敢置信的低吼着,“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看了的,当时根本没人在常”
“我在场啊1
一道幽幽的女声忽然从他胯下响起。
他低头看去,却见一惨白无色的脸孔正从自己两腿间探出,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似笑非笑的,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不!!1
前方的张骄口中自言自言着。
“都说了,割了一了百了,恩怨烦恼皆去除。你就是不听。”
上良村村口。
守夜的汉子在看到张骄带着土蛋走过来后,立刻上前问好。
“张神医,您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张骄应道,“他阿爹的情况可能比较严重,我先去看看再说。”
守夜的汉子立刻拉开栅栏,发自内心的说,“张神医,您真是慈悲心肠啊1
张骄默不言语,朝他点头示意后,立刻跟着土蛋走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
荒山野岭,道路崎岖,加之星月暗淡,眼前一片乌漆抹黑。
山风吹动杂草,发出一阵阵沙沙的作响声。
树影婆娑,夹杂着一闪而过的动静声,令人情不自禁的往黑暗中看去。
土蛋紧了紧袖口,只觉得山林中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一样。
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神情一阵恍惚,跑了大半天的腿肚子突然一阵酸软,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然后一道淡淡的声音浮现在耳旁。
“带路吧,莫要耽搁了。”
土蛋顿时镇定了下来,忽然间就觉得这乌漆抹黑的山林也没有什么恐怖了。
“走这个方向。”
话音刚落,土蛋就感到有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掌抓住了自己手臂,带着自己朝黑暗中走去。
清风徐来。
等到土蛋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他当即引着张骄往屋里走去,并大声喊着。
“娘,娘。我把神医找来了。”
黑乎乎的破房中,立刻有一又黑又瘦的女人跑了出来。
她双眼红肿,再见到土蛋的一瞬间立刻大哭起来。然后跑过来一巴掌抽在他的屁股上,接着大哭起来。
“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你让娘多担心......”
土蛋立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傻乐的说道,“娘,娘,你别哭了。我把神医找来了。”
说着,他便指着身旁的张骄说道,“娘,爹有救了。我把神医找来了。”
土蛋他娘这才明白过来土蛋去干什么了。
今天早上,六婶给她说上良村有个神医,医术高明不说,还不要钱免费给大家看病,说是让她去找找这位神医,请他来给大柱看看。
没想到这话被土蛋听了去,他就一声不发的自己跑到上良村找神医去了。
想明白后,土蛋娘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流了出来,恨不得把土蛋再楼到怀里好好的给他揉揉。
她刚才气急了,却是下了大劲儿。
只是在看到旁边等待着的张骄后,她这才想到正事儿。
土蛋娘当即转过身,朝手上吐了口唾沫,抹了抹两侧的鬓发后,这才挤出些笑容,朝着张骄客气的说道,“神医,真实麻烦您了。您快请进。”
丝毫没有因为张骄看上去很是年轻而怠慢他。
张骄朝她点了点头后,立刻走进身后的土房中。
土蛋娘当即从烂柜上摸出一盏油灯,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阵后,才用火折子点燃油灯,然后递了过来。
张骄立刻闻到了一股油脂燃烧的味道,以及一些有些类似于那头老山魈的味道。
他当即接过土蛋娘递过来的油灯,往床边走去。
只见黄土盘成的土炕上,一身材高大的农家汉子正躺在上面。
他双眼闭合,黝黑的脸上,隐隐透漏出薄金淡银的色泽。胸膛急促的浮动着,喘气声如同拉风箱一样,口中还不断的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