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夫子说得有理，若是陈施主不愿，那便是与我佛无缘。”</p>

道济摇着蒲扇，很是赞同。</p>

人人只要积德行善，都可成佛，真佛也未必非要在庙里。</p>

再说了，无缘无故让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剃了头，皈依我佛，他也觉得有些过分，不合理。</p>

强扭的瓜不甜，不问，还有香火缘，问了，那就不值钱了。</p>

和尚我呀，还得护着我那傻徒弟回西州呢，接下来可就热闹喽。</p>

“老和尚说得有理，强者只会遵循本心，他若愿，自会拜在我门下。”</p>

吴敌嚼着嘴里的酱牛肉，目光灼灼。</p>

“不过我更希望他有朝一日站在我面前，挑战我！”</p>

他的人生，自超品后，便寂寞如雪。</p>

在座的各位，真要单论武，没一个能比得过他。</p>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令人高处不胜寒。</p>

“你倒是个纯粹的武夫，若不是魔窟，怕是早已破碎虚空，离开此方世界了吧。”</p>

夫子感慨一声，起身拍了拍衣袍。</p>

“夫子要走了？”</p>

司马黩问道。</p>

“嗯。”</p>

夫子点头，有些无奈道：“那小子的骡挺能跑，都已经跑进东州了。”</p>

“嗷咦嗷咦！”</p>

老马奋力地跑着，全身青筋暴起，鼻子里喷出白雾，汗水从毛孔渗透，而后不断蒸腾。</p>

它现在的状态就一句话——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p>

老马现在的脑子就剩下一个字——跑！</p>

潜意识里就只有陈胜要去的地方——往东！往东！</p>

师爷半拉屁股挂树上，老马半拉屁股是七成熟的。</p>

十几次挪移，每次挪移千里！</p>

神通过度使用，身体超负荷运转。</p>

妖力俨然被榨干，开始玩儿命。</p>

不过很快，这半拉屁股就率先绷不住，叫停了老马。</p>

“嗷咦嗷咦！”</p>

又一次挪移，老马出现在茫茫江面上，它的屁股撑不住了，左后蹄绊右后蹄，使得原本高速奔跑的它狠狠栽了个跟头，在水上连打八十八个水漂，最后噗通一声沉底。</p>

哗啦哗啦！</p>

江水滔滔。</p>

“嗷咦嗷咦！”</p>

老马露出了头，咬着陈胜的衣襟，一对前蹄死命地在水里哗啦。</p>

可它太累了，筋疲力尽，后蹄也动不了了，拼尽全力，也只能保证陈胜和它不被淹死，然后随波逐流。</p>

要，要死了吗？</p>

老马感觉眼皮相当沉重，脑海中浮现出种种过往。</p>

相较于几十年拉磨拉车的普通骡生，跟在陈胜身边不到一年，却比之前几十年还要活得明白，活得痛快。</p>

跟你这个主人，我不后悔，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p>

意识弥留之际，老马感觉自己好像停止了下坠，被什么东西兜住了，正在往上拖拽。</p>

“快快快！这网这么沉，肯定有大鱼！”</p>

你大爷的，我是骡子，不是鱼。</p>

嗯？不对？</p>

我就是大鱼！快把我捞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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