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妈,你们怎么了?我醒了你们不高兴吗?为什么说我是鬼呢?”
等到夫妻两个喊的声嘶力竭,两个大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诗韵开口了。
她边说边向着两人的方向靠近,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戚与失望,听的人都忍不住跟着落泪。
听到诗韵说话,夫妻俩身子抖得更起劲儿来,脸色都变成了不正常的白,眼里是全然的惊恐。
“我不是你阿妈,你滚开,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诗韵的阿妈蜷缩在角落里,嘴里面喋喋不休的说着让人心寒的话。
若是以前的诗韵听到这话可能还会难过,阿妈为什么这样对她,对她避如蛇蝎。
明明她和妹妹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
但是这在现在的诗韵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也不会让诗韵升起哪怕一丁点的伤心。
但是诗韵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向着夫妻俩的方向而去,明明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带着哭腔,和对父母的失望。
“阿妈,你这么说,女儿要伤心了,阿妈真的这么狠心让女儿听到这残忍的话么?”
这种极致的反差感,听的夫妻俩毛骨悚然,心里的恐惧也在不断的加大。
明明在之前,诗韵还是个乖巧懂事,事事听从父母意见的乖乖女。
可是自从她生病之后,短短几天时间,诗韵就更变了个人似的。
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那轻飘飘的声音,以及那不经意间外放的威压,让夫妻俩感觉到了压迫感。
诗韵半蹲在夫妻俩面前,依旧是那一副表情。
“阿妈阿爸,这几天你们为什么不进来看看我呢?女儿这几天过得好苦啊,女儿每天都在地狱里受尽折磨,可是女儿却看不到一个人,女儿好难过。”
诗韵的视线如同毒蛇一般,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两个抚养她长大的父母,继续开口。
“既然阿爸阿妈已经不在意女儿的死活了,让女儿在地狱里走了一遭,那么女儿欠你们的也已经还清了,还希望从此以后,阿爸阿妈能够安分守己,儿孙满堂,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女儿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女儿也不知道。”
诗韵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离开了这个囚禁了她十几年的牢笼。
出了家门之后,诗韵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就连空气都觉得很好闻。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妙时光。
从现在开始,她将变成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从此以后,她的喜怒哀乐都将只属于自己。
单薄的身影站在阳光下,微风吹动着她雪白的长发,浑身雪白的人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变得几乎透明,颇有一种神圣之感。
许久之后,诗韵才缓缓睁开眼睛,缓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在她走后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的墙角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降黑色的衣裳,配上那一头墨发,让那原本就有些轮廓的面孔显得更加的坚毅。
沐歌看着那走远的背影,眼里的思念几乎决堤,那浓重的思念之情已经化为了实质。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这些天,不仅是诗韵,沐歌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无数次的指责自己的无能,觉得自己没用。
诗韵生病了,就要快死了,就要离开他来。
而他呢?
他却连陪在她身边这个最简单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还不能为她提供任何帮助,只能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没办法反抗和逼迫诗韵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去逼迫自己的父母。
接连在两处碰壁之后,他又想到了好朋友沈兰。
他去求了沈兰,可是沈兰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沐歌,不是兄弟不帮你,而是现在半夏需要他时刻陪在身边,他实在抽不开身。
为了自己的幸福,沈兰果断的拒绝了好兄弟的求助,并且在半夏的怂恿之下,与沐歌断绝了关系。
没有办法的沐歌只能每天躲在诗韵家门口的一个小角落里,在内心祈祷着诗韵能够渡过难关。
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如同天使一般的人儿,怎么能被这小小的病痛给打败呢。
沐歌每天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过不了几天,诗韵会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从家里走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诗韵终于出现在了沐歌的眼前。
那一抹雪白,让沐歌喜极而泣。
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拳头攥的紧紧的,压抑着那种疯狂涌出的感情。
他不能就这么冲上去,他要给诗韵一个独立的空间。
他不是变态,也不是跟踪狂,他只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一个自己最爱的女孩。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执念,也是从今往后的唯一目标。
以后,他沐歌,只为诗韵而活。
他要做她最忠诚的守护骑士,让诗韵成为整个国家最耀眼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