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夫人和罗莎两人就这样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排郁郁葱葱的庭院树,这些树是罗莎小时候种下的,如今也已经有好几米高了。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罗莎从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而怀特夫人却依然年轻。
“难道神不应该爱世人吗?”罗莎闷闷地说。
怀特夫人摇头笑道“这不过是宗教领袖为了吸纳教徒的谎言罢了,神没有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会悲悯世人。”
“可您遇到的就是能爱人的神啊。”
罗莎抬起头来,看向怀特夫人胸前的灵摆。这个水晶灵摆乍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若是近距离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灵摆水晶晶体的中央,似乎有一团水蒸气悬浮在里面。
怀特夫人没有挑明过自己为何能从上古活到如今,可罗莎聪慧,依然从怀特夫人怀念故人和家乡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猜出来什么。
作为侍奉东君的大巫,怀特夫人曾和一个不为世人认可的神相恋并生下孩子,这位神灵灰飞烟灭之前,把自己的神格交给了怀特夫人,并交代她找到他们的孩子。
怀特夫人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成立启示学会,也正是为了找到这个孩子。
“是的,他学会了爱人,但他也因此而死。”怀特夫人抬起手,像是对待爱人一般,温柔地抚摸着胸前的灵摆。
“神是没有弱点的,可是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一切都不一样了。”怀特夫人垂下眼帘,“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他试了,他有了凡人的五感,有了感情,可他也不在了。”
这是混沌凿七窍而死的故事,出自东方的《庄子应帝王》,罗莎是在一本哲学书上看到这个故事的,当年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哲学含义,便拿去问怀特夫人,却没想到,这个故事背后,还有另外一层悲伤的含义。
“您会恢复力量的,到那时候,您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孩子。”
“不,罗莎,就算我恢复力量,我也不可能找到我的孩子。大巫是不能看到和自己相关的预言的,我必须要回国见一见虞伯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与此同时,虞伯侯这个名字,频繁地出现在东方的秘闻里,斩巫蛊,祈风雨,虞伯侯本身就带有浓烈传奇的色彩,在沉寂前年后又突然出现,引起了诸多神魔的注意。
“天子剑怕不是要出世了。”
在太启家里接回那些小偏神的百花镇山神对着虞王陵的方向作揖“乱世必用重器,我华夏上有东君庇佑,下有虞王血脉镇守,又岂容外人放肆。”
那些小偏神们都不过几百岁的年龄,别说是东君了,连虞伯侯也没见过,听最年长的百花镇山神讲虞伯侯斩巫蛊,听得如痴如醉。
“再讲讲前几天虞伯侯召真龙的故事吧!”
“我也想听。”
“我想把虞伯侯当年斩巫蛊的故事再听一遍!”
山神清了清嗓子,瘦小的身体仿佛都因为虞伯侯三个字充沛着力量。
“那我就再给你们说一次。”
站在书房门后的太启骗了撇嘴角,关上了门。
“亏了。”太启给灯下工作的虞渊说,“我的功劳,结果都要算你们虞家的头上。”
“一家人,你不也是我们虞家的媳妇吗?”虞渊揽过太启,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揽着太启的腰,迅速地扫视着眼前的数据。
太启无聊地玩着虞渊衬衫领口的扣子“你有胆子去虞王陵面前说去,看你先祖要不要放一颗雷劈死你。”
虞渊笑了笑,亲了太启一下,又低头看文件“那他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太启玩了会儿虞渊的扣子,觉得无聊,又把虞渊领口的扣子解了,去戳他的喉结“可别太得意,我听薛同说过,之前有山精鬼怪说,你先祖可没有死。”
虞渊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
其实虞渊怀疑过虞伯侯就是虞王本人,否则虞伯侯平白无故冒出来自称虞王后人,又带着虞王身上的佩剑,建虞王陵,做这么多看似没有目的的事情,这无法解释。
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却也不见虞王踪影,让虞渊这个想法又动摇了一些。
他走了一会儿神,被太启看出来了,说;“一听就是假的,这都是山野传闻。虞王神形俱灭,神格被诛灭了,就连昆仑万神殿的香火台都化为灰烬,是绝对不可能活着的,除非——”
虞渊问;“除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