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几个圈,终是到了个视野稍稍开阔些的地方,亭子的面貌也清晰了起来。处在假山之上,四面通风,倒是个赏景的好去处。至于能饱腹的东西,那儿定是指望不上的,况且还要攀爬一段,纪箐稍加思量便想放弃。可一转念,脚步却更是快速的往亭子而去。</p>
高处也有高的好处,攀着凉亭的支柱,纪箐几番眺望。一座座房子排列有序,几个几个围在一起像是四合院子。绿茵穿插期间,连着一片,果真是个大户人家。堆着</p>
如果我们的“过去”都能用大脑记住该有多好,那样就不会觉得自己缺少什么,而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为了留住过去,人们开始口口相传,拿笔记忆,用相机拍摄;可是,每一段都不完整,哪怕点滴的误差,也不再是过去的我们。</p>
尽管如此,害怕丢了过去的我,仍然会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留住总会消逝的、不是自己过去的过去。</p>
我记得儿时老家养的狗,我家不是书香门第,也不在大城市生活,因此那会儿,狗就是狗,没有像人类一样的名字,我就叫它狗。它陪我度过了好久、好美的时光,五岁以内的日子好像都有它。我不想说它人性化,它只是从来不伤我,哪怕我那时好像故意、又像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它正在吃的骨头上,它猛的一口,我哭得眼泪啪嗒啪嗒,可扒开裤子,却连一个牙印也没找到。</p>
然而,我不记得的是,它什么时候来的我家,也不记得它是怎样离开的。它好像总是陪我上下学,陪我去远处母亲那儿,陪我去大河床上玩,陪我在父亲的傻瓜相机里留下身影、、、、、、它好像陪我做过许多,可是一细想,我又什么都不记得。它怎样来的,什么时候,我确实忘记;关于它的消失,我告诉自己是爷爷要将它卖掉,我听到后站在无人的马路上,哭着让它走,它在开始的一步一回头后终是听话的远离,好像奔向河对岸的山,变成白点,然后便再也不见。记得那时下雪的冬天,烤着火的我仍然会想,它是不是在山的那一边留了下来,有户好心的人家收留了它,在这寒冷的季节,给它一碗活命的剩饭。</p>
可我终究觉得自己是忘记了,忘记了上下学是如何回的家,忘记了我怎么一路走去母亲那,忘了在大河床上玩什么,忘了父亲怎样把我们拍下、、、、、、我这样问着自己,就快浮出水面的记忆,头都没露,又沉到了深底。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胡乱编造了一段,关于它的记忆,有感激和怀念,然而,试图留住的却是自己那远去的童年。</p>
我记得老家门前那条大河,记得某个夏天大雨倾盆后它巨大的流水声;我记得老家院子里的树木们,枣、桃、梨、樱桃、葡萄、柿子、菊花、夜来香、梅花、、、、、、记得靠着爷爷绑在树上的粗绳摘樱桃;记得就着银光的水瓢洗葡萄;记得梨树旁的水渠;记得熟透了的柿子挣脱束缚,自由后,掉在地上炸开的花、、、、、、我还记得夏夜里的夜来香和永远赶不完的蚊子;记得漆黑的夜空、明亮的星星;记得不知潜伏在哪一处的蛙鸣虫叫;记得无数只萤火虫照亮的荷塘秧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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