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先是被吓了一大跳。</p>

好在他立马就认出了地上的黑东西是野鸭。</p>

这才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p>

还没等他锁定目标，周晋就快步走了上来“将功补过”。</p>

“所长，是海东青，瞧，那儿呢。”</p>

周晋熟练地指着天上那只盘旋的矛隼。</p>

“您不知道这只海东青可厉害了，回回来都给小舟兽医带好几只……咳。”</p>

周晋一回头，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p>

要是石昊的目光有实质，他现在应该已经被大卸八块了。</p>

“大师兄。”</p>

还是林舟出声打破僵局，救周晋于水火。</p>

他也认出了周晋。</p>

“你是座谈会上那个提问的学者？”</p>

那个莫名其妙，好似对他有些埋怨的学者。</p>

周晋赶紧摆手，“什么学者，不敢当不敢当。”</p>

“我是周晋，研究所去年新进的研究员，新人一个。”</p>

“当时会上有所冒犯，实在抱歉，还望林舟师兄海涵。”</p>

周晋说得诚恳。</p>

林舟说着“不妨事”，又不禁莫名地看了他一眼。</p>

不太明白这人那“莫名其妙的埋怨”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p>

不过他也没多想。</p>

既然是老师和大师兄专程带来的人，总归是有优点的。</p>

正巧屋里的姚进山也出来了。</p>

只对周晋留下了句“家里随意”，一家三口，咳，一门三人就亲切地进厨房说话去了。</p>

周晋倒真的默默松了口气。</p>

他是真担心小舟兽医看出他在座谈会上的失态。</p>

初把小舟兽医和“林舟”对上号之时，震惊简直就像洪水巨浪一样，顷刻间就将他淹了个彻底。</p>

不仅震惊，还有说不清的愤怒和埋怨。</p>

可事后再一回想，才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好没有道理。</p>

尤其是在小舟兽医在会上，驾轻就熟地回答了众学者不少问题后，他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参差”。</p>

他怎么会怀疑小舟兽医，甚至姚老“学术造假”？</p>

他又怎么能把五年前自己没能进入姚老门下的遗憾，算在小舟兽医头上？</p>

且不说小舟兽医根本就不认识他。</p>

就算姚老当时还要收学生，他也不是百分百一定可以进的。</p>

退一万步。</p>

要是姚老真那么看重他，就像看重小舟兽医一样，估计天上下刀子，也会把他收进实验室吧。</p>

更不用说，他都已经进了研究所，也还要费劲心力才能在姚老面前露头表现了。</p>

周晋哂笑一声，他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p>

他和小舟兽医的能力差距，哪止一条鸿沟那么大。</p>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哪又还能再对小舟兽医生起半分怨怼来？</p>

连嫉妒都没有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