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戴上长袖套，再次将胳膊伸进母牛体内。</p>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小牛犊和母牛的状态。</p>

再仔细调整了一遍小牛犊的胎位。</p>

“可以了，喜春大爷。”</p>

喜春大爷面露喜色。</p>

赶紧把母牛脑袋上的绳子，重新系到牛棚围栏上。</p>

白笑面露疑惑，林舟解释道。</p>

“这是为了防止母牛在生产的时候，因为疼痛乱动。”</p>

白笑轻轻点头。</p>

原来是为了保护母牛，让接生更顺利。</p>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舟朝牛棚外来帮忙的邻居们招招手。</p>

先前硬拽牛犊的两根牵引绳还在母牛体内系着。</p>

林舟检查过没问题后，将两根绳子递给众人。</p>

大家对此也都有经验。</p>

顺势分成了两列，各拽一条绳子。</p>

林舟也不耽误，站在牛尾处指挥众人。</p>

“来，准备——”</p>

“三二一，拽！”</p>

“嗬——！”</p>

众人齐齐使劲，往斜下方一拉。</p>

母牛哞了一声，牛蹄不安地踢了踢。</p>

“再来，三二一，拽！”</p>

“嗬——！”</p>

第二次使劲，小牛犊仍然没有被拽出来。</p>

母牛因为疼痛，直接卧倒了下去。</p>

“停！”林舟赶紧制止众人。</p>

他检查了一下母牛的状态，拧了拧眉。</p>

母牛的身体比他预计的还要虚弱。</p>

前期硬拽和长时间的生产，还是让它消耗了太多体力。</p>

喜春大爷全程注意着林舟的表情。</p>

见林舟越发严肃，喜春大爷的心也不停往下坠。</p>

“小、小舟，这可咋整？”</p>

林舟默了默，“让它歇一小会儿。”</p>

白笑却没看太明白。</p>

她斟酌着用词，轻声问道。</p>

“舅舅，卧在地上不是更方便生产吗？”</p>

怎么卧下去，还暂停了？</p>

人不都是躺着生的？</p>

白笑算是问出了直播间网友们心里的疑惑。</p>

林舟摇摇头，“牛和人不一样。”</p>

“在生产的时候，母牛体内的负压本来就很大，躺下之后负压只会更大，生产起来会更费劲。”</p>

“所以母牛生产，最好让它站着生。”</p>

“此外，站着生，会更方便用牵引绳辅助，拉出小牛犊。”</p>

“而且母牛的子宫也不容易因为生产漏出体外。”</p>

“这样啊……”白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原来母牛生产还有这么多注意的门道。</p>

亏她小时候还经常和母牛玩，竟然什么都不知道。</p>

“那现在……”白笑知道眼下的难点在哪里了。</p>

为了母牛能更好地生产，他们必须要让母牛站起来。</p>

可母牛因为疼痛，如今根本站不起来。</p>

那怎么生？</p>

显然大家都明白了这个问题。</p>

“我就说生不了吧，再折腾还得是个一尸两命。”</p>

“兽医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够呛。”</p>

杨涛的声音再次响起。</p>

黎明前的夜里，四周寂静。</p>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p>

情绪就像病毒，会传染。</p>

眼下正在大肆吞噬众人心中的希望。</p>

这次没有人呵止他了。</p>

大家心里都没有底。</p>

喜春大爷的心也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掉。</p>

纯靠平日里对林舟的信任勉强支撑着。</p>

他眼巴巴地看向林舟。</p>

要是林舟再说句悲观的话。</p>

这头母牛和小牛，大概就等于被判了死刑。</p>

好在林舟还算淡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