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面部，在呼吸之间，有无数形态。三只眼形态、独角兽形态、獠牙吸血鬼形态……</p>

江畅迅速转到一边，跪伏在地，瞳孔因为惊骇而分散。</p>

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恐惧从四边八方包围着她。</p>

那个面容一瞬之间千变万化，但无论再变多少次，变成什么怪物，江畅都能确认她是谁。</p>

她是江畅，前世的江畅。</p>

周围的场景如同破裂的镜子纷纷坍塌，又在一片灰暗中重新构建了新的场景。</p>

依旧是柔和的灯光，依旧是固定的机械运转声。</p>

江畅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头发被大量的汗液浸湿贴在面上。</p>

这一次，生化改造舱立着，装满的蓝色液体里沉睡着一位男性，也是江畅无比熟悉的面孔。</p>

师父……</p>

她如同被人抽了一鞭，霍然惊醒般向四周仓皇张望。</p>

房间很大，空荡无一人，只有一排又一排的生化改造舱密密麻麻地陈列着。</p>

每一个舱内都悬浮着一位沉睡的人，他们的表情一模一样，容颜一模一样。</p>

全是师父，数万个师父！</p>

……</p>

……</p>

登天梯三千阶，江依艰难地登上，而江畅就在她的脚边颤抖着。</p>

一条蓝色流光阶道在江依脚下凭空浮现，直达天际。</p>

长老们顿时躁动起来，兴奋的交谈着。</p>

“星芒符感！居然是星芒符感！”</p>

“这趟没白来，没想到试道大会居然真有先天体质的资质！”</p>

“上一个，还是在一百六十年前吧？”</p>

当中就属同尘宗长老笑得最开心，大力拍着弟子何开明的肩膀：“开明，你给宗门立功了！”</p>

江依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江畅，发出又尖又锐的大笑声：“哈哈哈哈，江畅！我说了，你就是一个废物！”</p>

“看看现在的你，真可怜哈哈哈哈！”</p>

“你注定就是蝼蚁，居然妄想再来和我争？你凭什么，你怎么敢！”</p>

她抓起江畅的头发，凑到江畅脸上的那一刻，整张脸扭曲狰狞。</p>

“蝼蚁，就该认命。再怎么反抗，再如何努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随手就可捏碎的下贱存在。”</p>

“识相的话，就把温仙长真传弟子的身份让给我。我答应你，可以让许家留你一条狗命，卑微的活着。”</p>

江畅双目紧闭，没有回应。江依冷笑一声，像丢一条死狗般随手将她丢下。</p>

然后她骄傲的，抬起头走上属于她的蓝色流光石阶，向世人宣告她就是比江畅优秀。</p>

她走到三千三百阶，忽然一片彩霞柔和流泻下来，铺过她的身体。</p>

那不是她的蓝色。</p>

江依猛然转过身！</p>

行云霍然站起！</p>

随之而来的，是所有长老集体起立，集体的目瞪口呆。</p>

江畅不知何时已经挺直站立，七种颜色的流光在她脚下旋动，另一条阶道同样延伸直冲云霄。</p>

她撑过了识海的暴流。</p>

她和江依隔空对视，二十丈的距离，却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江依震骇惊惧的表情。</p>

“这、这是什么……”一位长老呆滞的说。</p>

“是流光阶，说明她真的有先天体质……”</p>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但这是何种先天体质！”</p>

“不知道，七色流光，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p>

“这是一种……”秦白羽声带兴奋的都在发抖：”新的先天体质。”</p>

江畅对着江依扬眉冷笑，弯下腰，腿部肌肉骤然伸缩，弹射而出。</p>

她不再一步一台阶，身姿如猎豹，摆臂快到残影重重，一步三阶，向着天空奔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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