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残阳如血、暮色沉沉，他浑浊眸子里映出一片阴沉残忍的神情，终于是下了决定。</p>

“让老李过来见我。”</p>

隐在暗处的暗卫闻言，前去传这位宋渊身侧的心腹大管家前来。</p>

老李自幼跟随服侍，后随着宋渊做生意，是一路吃苦、摸爬滚打上来的，如今和宋渊年岁相当，是宋渊身侧的第一心腹，几乎算得上是宋渊的家人，宋记人人都要敬着。</p>

也因年岁渐长，老李身体不如宋渊结实，现也表露出多种老人病，以休养为主，只帮宋渊处理些许重要之事。</p>

比如，军火。</p>

宋渊立在窗前，看着远处老李蹒跚而来，眼眸微微一眯，出门主动去将他扶进来，和煦道：“听闻你近日腿疾犯了？可还难受？”</p>

“多谢老爷。”</p>

老李一身锦服，看着和外面的员外老爷并无区别，但在宋渊面前，他始终保持着恭敬，恪守自己本分，这也是他能多年得到宋渊器重的原因。</p>

他知晓分寸，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因如今的好日子而有任何僭越。</p>

宋渊神情愈发和蔼，搀扶着他入内坐下，笑着道：“和我不必这般生分客气，你那孙子，我前些时日还抱过呢，倒是和你年幼时有些像。”</p>

提及孙子，老李流露出温馨笑意，道：“老奴能有今日，都是老爷所赐，若老爷有任何差遣，老奴定赴汤蹈火。”</p>

他跟随宋渊太久，听宋渊讲这几句话，便知晓他是有事要吩咐的。</p>

宋渊呵呵一笑，也不再兜圈子了，道：“你管着和砚山寨的生意，也已经许久了吧？”</p>

“是。”老李揣测着他的意思，开口道，“您可是有接班人选了？老奴必定上心，仔细交接，不让您担忧。”</p>

宋渊摇摇头：“这军火厂，怕是做不成了。”</p>

老李诧异：“为何？”</p>

“怎么，你不知道吗，前几日太子领兵去围剿，至今没有消息，但……”</p>

宋渊直直看着老李的眼，藏着些许探究：“以太子的本事，你觉得他会做不到吗？”</p>

老李顿时紧张：“老爷，您不是给刘信去了信？那他……”</p>

“一直没回复，这才是我担心的原因。”宋渊叹气间，流露出真心实意的担忧和阴沉，“我宋渊经营数十年，若是毁在一群土匪手里，实在是一个笑话，所以趁着太子没回京，我打算了结此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p>

老李对上他深沉视线，明明觉得自己看懂了，却又觉漏了些东西，只好试探性地道：“暂且关了厂子，销毁所有证据？”</p>

“这些，自然是要做的。”</p>

宋渊起身缓步靠近他，微微俯身盯着他道：“但老李，我还想要向你借一样东西，你可愿意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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