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窈清瘦的身子颤颤如风雨里的新荷，不停发抖，抵靠着墙壁的角落，眼底仍有着彷徨与恐惧，那双美眸似洇着潮湿的雾气，像惊弓之鸟。</p>

谢昀冷笑一声，利剑在他手中转了一圈，狠狠刺进宋城肚腹！</p>

一刀比一刀狠戾，鲜血溅的满屋皆是！</p>

谢昀看着已血肉横飞的宋城尸体，似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呵呵笑了下，待那尸体已经不成人样，看不出本来面目，甚至脸也被砍得稀巴烂，他才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掌心。</p>

那双杀人的手，修长且指骨分明，好看，却杀人手段狠辣，令人为之恐怖。</p>

谢昀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去拿宁清窈手里的尖簪，宁清窈却吓傻一般僵立在原地不松手，谢昀便耐着性子温柔地轻轻掰开她一根根手指，拿走簪子，扔给姜毅。</p>

姜毅拿走销毁，又将满院十具尸体抬头尽数用化骨粉，销毁成一滩水，撒了一把野草种子。</p>

不出半日，这些种子便会吸取尸水的养分，疯长成丛，掩盖这一切。</p>

谢昀戳了戳宁清窈冰冷的脸颊：“吓到了？”</p>

宁清窈没有说话，满屋血腥，熏的她想吐，呕的一声朝前俯身</p>

谢昀将她揽入怀中抱住，并不理会吐到他后背的秽物，只是抚拍她脆弱又纤细的脊背：“今日本王手痒，杀个宋城来玩，与你无关。阿窈从未出现在这破落小院，也从未见过宋城。”</p>

“可是……”宁清窈满手是血，声音有些发抖，“是我杀了他。”</p>

谢昀虽然权势滔天，可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功高震主，锋芒太甚，早就招惹了朝中诸多政敌记恨，谁都想抓他的把柄、挑他的错，将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将他置于死地。</p>

可谢昀不能摔下来，他幼年凄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摔下来，只会被那些政敌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p>

她虽恨他把自己当做美人剑，却也做不到，让他因为自己这样。</p>

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p>

谢昀轻笑了一声，宁清窈琢磨不透他的笑，他笑起来时很好看，却也因为一双眼冷漠惯了，故而连笑的时候也让人感到有些凉薄。</p>

他用手帕一下又一下擦干净宁清窈身上的血：“窈儿那一簪刺进去，他还没断气，可本王那几剑，这废物无论如何也活不了。”</p>

很快</p>

院子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p>

“今日大公子夜不归宿，老爷怕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十分动怒，命我等来抓大公子回府。大公子每次玩女人都在这院子，你瞧瞧，院子里的灯还没灭，必然是在这里！”</p>

“大公子，在不在？”响起拍门声，焦急道，“您若再不回去，老爷就要拿绳子和棍棒，亲自来抓您了！”</p>

屋内，一片混乱血迹。</p>

宁清窈听着宋家家丁的声音，脸色难免白了几分。</p>

“送她走。”谢昀眸光忽然冰冷至极。</p>

姜毅推开窗户，带宁清窈要走。</p>

可谢昀留在此处，是要顶罪吗？宁清窈回头看他。</p>

屋内，灯火飘摇，门被吹的咯吱作响。</p>

谢昀站在昏黄的烛火旁，周身气场冷至冰点，在两个谢府家丁走进小院时，他平静地看了那二人一眼。</p>

二人与他对视，只觉遍体身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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