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立马想到吴老虎等人，连忙追问：“薛典史的狗腿子？”</p>

王五斤哼哼两声：“可不是嘛，咱们这薛典史是几年前从外地调来的，来了一年就收了几个街上的闲汉当小弟，还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呢！现在他那几个小弟不知道怎么回事，消失好几天了，让咱们大家伙到处找呢！”</p>

王学洲略带一些抱歉的说道：“没想到诸位大哥身上还有公务，早知如此我就不来麻烦你们了。”</p>

王五斤摆摆手：“算不得什么公务，县衙那边一没人报案，二没下发命令，是薛典史私下让我们找的，可茫茫人海我们哪里找？他们家里人都不清楚人去哪了，更何况咱们？依我看啊，搞不好是捅了娄子躲起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p>

王五斤对薛典史有些不满，做起事来自然是敷衍的多。</p>

王学洲看出这点后，笑了笑也没在追问：“吃菜吃菜，酒今日不能喝，等走的时候大家都带一坛回去，等有空了再喝也一样。”</p>

王五斤心中一喜，“这怎么好意思？”</p>

“不过一坛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日麻烦诸位大哥了，不日我就要去府学读书，到时候我家中，就麻烦诸位大哥多照看一下了。”</p>

“好说好说，王小公子是敞亮人，我们也不差事儿！”</p>

“没错！有事只管招呼。”</p>

……</p>

王学洲滴酒没沾。</p>

石明却独自喝了两杯，晕乎乎的抱着酒坛子：“娘，哥哥，我为你们报仇了！伤害我们，欺负我们的人，我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当年他们污蔑我们的话，我都记得……都记得……”</p>

“你们都走了，以后……丑蛋就是我大哥，他指哪，我打哪……我不是一个人……你们……别担心……”</p>

他抱着酒坛子喃喃自语，听着让人心酸。</p>

王学洲夺下酒坛，邱掌柜连忙让店里的小二给人扶到了马车上。</p>

王学洲带着他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身后好像跟了人似的，他抓着匕首扭头看了几次，都没见到人影儿。</p>

回到家，张氏闻到两人身上的酒味儿，正要开口，王学洲连忙说：“他喝了，我没喝！”</p>

张氏刚准备说他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儿。</p>

看石明喝的不省人事，她和酒鬼说了也白说，只得作罢。</p>

一夜无梦。</p>

天刚微亮，王学洲照常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石明正板板正正的坐在他的床头，把他吓了一跳。</p>

“你做什么？”</p>

石明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竖起三根手指：</p>

“我石明对天起誓，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捉鸡，你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我这条命都是你的！”</p>

“如违此誓，就让我身首异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王学洲刚睡醒还没缓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石明发完誓，‘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p>

“你快起来。”</p>

没等他起身去扶石明，石明自己就站了起来。</p>

“这是我昨日就想好的，只是我不能签卖身契，我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不想让我们做奴才入贱籍，我得遵她的遗愿。”</p>

“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以后你有事只管让我干，不管是什么都行！”</p>

从昨日到现在，石明心中一直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和失落，也有无所适从的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