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诺最近确实在思考,但不是心情不佳的失落,而是另一种,更复杂的自我争斗。
她设想过很多次叶鹤订婚的画面,从最开始得知并接受这个消息,到与林南欣接触,哪怕对方与她期望的,足以站在叶鹤身边的美好、温柔、体贴截然不同,也只是垂眼说“你对他好一点”。
比起什么相认和见证,宋时诺更选择将和安巷的回忆埋在砂砾里。
这也许是唯一能帮到叶鹤的,对他最好的保护之一。
所以,当霍逸舟提出希望她作为女伴一起到场时,宋时诺对逃避坚定不移。她咬着内唇用力半晌,才淡淡说:“我不想去。”
不掩饰的抵触,直白的抗拒。往常,宋时诺就算拒绝,也只会用诸如“没空”“不感兴趣”“我不能答应你”之类的话语,有种礼貌的委婉,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一般人直接说出“不想”,表露没经过修饰的,真实的主观情绪。
某种层面上看,证明他已经不在“一般人”的分类,是好事。
霍逸舟怔了一下,有点开心这种改变,随即思考起被拒绝的唯一可能理由:“是因为,林南欣吗?”
林维尧应该早押着人跟她道了歉,这次请柬还专门写了宋时诺的名字,大有给足歉意的意味。他蹙眉,他的原计划里,宋时诺出席是很简单的事,他认定她肯定会同意。而且霍二叔也会到场,最近总蠢蠢欲动往老爷子那跑借机使绊,让他见过了宋时诺,可以堵一阵子嘴,并为以后的家宴铺垫,多有可信度。
霍逸舟算得一盘好棋的每步走向,没想到临近开盘,最关键的棋子出了问题。他挑眉,以为宋时诺是在闹脾气,于是半开玩笑道:“还吃醋呢?在生气?”
“诺诺,林南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该给的.......”
宋时诺很平静地打断:“不是。”她顿了顿,咬字轻但坚决,“只是不想去。”
“......”霍逸舟沉默了半分钟,换了只手握手机,助理来送文件时,直觉感受到自家总裁的气压骤低了些。
他最典型的商人思维,已经在沉默中开始挑选备用方案:换成别人?只是单纯女伴的话,他想,京都会有无数女人争先恐后地抢机会,攻略游戏不一定只需要投资角色A。但偏偏,他潜意识里,好像还非宋时诺不可。
这个认识让霍逸舟莫名烦躁,他抵了抵后槽牙,语气里慢条斯理地,染上点非要得到答案的攻击性:“诺诺,上次叶成的生日宴,你答应得很愿意。”
“这次你不想去,是因为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