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方卉为隐瞒小产的事时常半夜出门清理，也知道叶寒声他们夜里要轮番值守，所以你暗示方卉在外面动手，只要我心甘情愿跟着出来，守夜的人势必会以为是女子私密之事，不敢跟随。从而得手的概率更大。”</p>

桑桐一口气说了许多，定定看他，“最后，还有那些野果子。”</p>

“野果没有问题。”</p>

葛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p>

诚如他所说，他对桑桐一开始绝无加害之意，甚至因为她治好况老夫人的事，亲近有加，所以才摘了各种野果给她吃。</p>

以作报答。</p>

桑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徐徐道：“你在这些东西上面，耗费太多心思了。”</p>

“果子成熟的时节，酸甜的滋味，还有各种十分罕见，平常人根本不会留意的品类……你都尝试过。”</p>

“那样的了解，非苦心钻研之人不能做到。”</p>

葛石头瞠目结舌的望着她，过了许久，自嘲的大笑两声，“原来是输在这儿，我一时好心……”</p>

其他人听完他们的对话尽数沉默。</p>

实际上葛石头做的很隐秘，他用的那些药，要不是桑桐，换个人来肯定是查不出问题的，那些人骨烂黄土，血肉成泥，一切真相早已随之埋在地底。</p>

谁会刨根究底？</p>

说到头，一切还是源自于况老夫人那场咳症。</p>

葛石头对着况英满脸的怒火，长叹口气，唏嘘道：“害人的东西，果然不能拿来做好事……容易遭报应。”</p>

“不管你信不信，从头到尾，我没想过要害老夫人。”</p>

“她中毒，真的是个意外。”</p>

他的情绪突然低落，透着无尽的悔意，耷拉的肩膀，低垂的眼睑，还有那做了坏事，总是不安分，要扯着些什么东西的手——葛石头捏着裤边，扯得全然变形。</p>

况英道：“我相信。”</p>

葛石头意外的抬头看他，他愤然撇开头，声音仍旧恼恨，“你要想害她，母亲早就没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葛石头舔了下干裂的嘴皮，喉咙发哽。</p>

准备很久才张开嘴，低声道：“她，她那时候总做噩梦，梦到二哥死了，难受到吃不下，睡不着，我最开始只想让她能睡个好觉。”</p>

“头几次效果还不错，到后来份量太小，不顶用，我就加重了用量。”</p>

“她说她看到二哥了，还会把我错认成他，我知道出了问题不敢再用，但……”</p>

桑桐接过话，“但这个药会成瘾，突然断药，人受不了。”</p>

葛石头看她一眼，涩然道：“对，她开始变得更加不安，喉咙发痒，说胡话，暴躁……我怕周围人发现异常，只能给她续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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