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吗?方家守寡的那个女儿,暴毙了!”</p>
“你说方卉啊。”</p>
一群大娘拖着小板凳,靠在镇东头的戏台子边上说着闲话,一个个难掩激动,“就是方卉,况家大郎亲自去买的棺木,看着还挺上心的。”</p>
“他也个痴心人,不嫌弃那方卉是没人要的破鞋,上赶着捡回家里去,这下好了,人死在家里多不吉利。说来奇怪的很,方卉年岁还小,看着没病没灾的,怎么就暴毙了呢!”</p>
“谁知道是不是真暴毙。”</p>
一妇人脸如圆盘,粗眉大眼,说起话来却尖酸的很,“你们可能没看到,那方卉对着况家做客的那些个年轻公子殷勤的很,为着这事儿,她还和况家大郎吵过几次……别是看到人家移情别恋了,就动了什么歹心吧。”</p>
“乡里乡亲的这种话怎么好乱说。”</p>
旁边的同伴儿杵她一肘子,示意她收敛些,妇人却不理,胡乱推搡几下,哼道:“什么叫乱说,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昨晚况家那方向传来惨叫声,鬼哭狼嚎的,吓得我愣是半宿没敢睡,结果今儿人就死了。”</p>
“你们说,这是暴毙吗?”</p>
众人同时变了脸色,神秘兮兮的又往一起凑了凑,“我还以为是山猫子夜哭呢,这几天家里的爷们都去守坟了,他们家又偏,谁能往这事儿上面想。”</p>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p>
另一人加入进来,其他人忙催促她快说。</p>
她环顾一周,等把人的胃口都调足了才慢悠悠说道:“况家大郎的脾气咱们街坊多年谁不知道,要说方卉是他杀的,谁信?”</p>
“你信?”</p>
“她信?”</p>
拖着的长长的尾音,打了个人转儿,女人悄声说:“我听说这事儿和那个叫桑桐的女大夫有关系,他们一群人里本来就她一个姑娘,自然是百般维护照顾,她和那个楼公子关系可不一般,方卉看上她的男人,那能讨得了好?”</p>
这些话赢得了一众附和。</p>
众人望向况家的方向,嘀咕道:“她一个姑娘家,整日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她没来之前什么都好好的,现在又是挖坟又是看病,还死了人,我看啊,她就是个灾星。”</p>
“那些凑过去的男人有几个是真的为了看病?还不是为了看她。”</p>
“卖弄风骚,勾引男人,呸,不要脸。”</p>
“走,咱们赶紧去况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p>
众人拉帮结派的往况家赶。</p>
况英看着一波接一波前来吊唁的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们围在院门外往里面瞧,赶又不好赶,全挤进来这小院子又装不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应酬。</p>
桑桐则心无旁骛的研制药。</p>
“麻黄给我。”</p>
立马有人把药材递过来。</p>
“葛根粉。”</p>
“鱼丹露,还有佛前草。”</p>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药材研磨,调配,更替,煎煮……繁琐的工序让几人忙的昏头转向,外面的人则追着打听方卉之死的消息,况家一度成为了纳溪镇最热闹的地方。</p>
“好歹乡亲一场,人没了,我们总得上个香吧。”</p>
“你这样拦着,该不会其中真有隐情?”</p>
“大郎,你老实说,方卉真是因病暴毙?你可不能唬我,我听人说是桑姑娘和她……”</p>
起先况英还能应付,直到听了这句,脸色顿时大变,厉声道:“这事儿和桑姑娘有什么关系,再胡说别怪我翻脸。”</p>
那人被他吓得一愣,讷讷道:“我就那么一听。”</p>
“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当面问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