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珩要应对前仆后继，训练有素的杀手，还要分心保护桑桐，逐渐吃力。</p>

其他人也察觉到他们的困境，想要过来支援，奈何刚一动就被对方察觉到意图，三五成群将他们围住。</p>

战场拉锯切割，各自为战。</p>

寻不到半点机会。</p>

楼珩扫了一眼周围迅速对局势做出判断，他们只能靠自己。</p>

“桑桐，清醒些。”</p>

……</p>

交战在持续。</p>

桑桐浑浑噩噩中感应到危险，回想起此时自己应该在无回谷应对杀手，她竭力想要破开眼前这片迷障去帮忙，奈何还是越陷越深。</p>

“师父，过几天再去好不好。”</p>

“不行。”</p>

“求你了，我害怕，真的……我怕。”</p>

她手里的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崩溃抱头，话音刚落下，男人的声音就冷冷传来，“怕什么，你迈不出这一步，就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剑客。”</p>

“剑者，存无畏之心，荡天下之事。你畏首畏尾，连剑都拿不稳，就你这样还想报仇？”</p>

“你见过哪个剑客拔剑还要挑日子的？”</p>

男人俯身捡起剑，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塞进她手里，“阿桐，你记住，心有所执，剑有所守。”</p>

“不要忘记你因何拔剑。”</p>

最后，她还是去了。</p>

一个人在大雪中，独自面对官府追杀令上最凶残的六名匪徒，他们杀人越货，血债累累，而她的任务是杀了他们。</p>

师父说，这叫试剑。</p>

剑和人一样需要打磨，唯有生死之际，才能突破自我。</p>

她全盛状态对上他们也是五五分的局面，心境受损后实力大跌，全程被压着打，几次险死还生，师父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p>

大有一副打不赢就去死的漠然。</p>

后来她赢了。</p>

以两处重伤，卧床三个月为代价，拼死了那六个人，她倒下的刹那握紧了剑，在雪地里躺到四肢失去知觉才被带回医馆。</p>

伤好后，试剑继续。</p>

师父对她残忍，冷漠，苛刻。</p>

毫无怜悯。</p>

而她在他的调教下，逐渐克服了对大雪和鲜血的恐惧，师父一生要强，嘴上从不肯示弱于人，答应教她武功就倾囊相授，要磨练她就绝不心软。</p>

就连到临终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说，“师父把它交给你了，师父会看着你的……你，不许辱没了它。”</p>

玄铁剑柄，阴阳鱼刻纹，阳鱼为剑，阴鱼作鞭，是为鞭剑，这柄剑在后来陪伴了她无数个噩梦缠身的长夜，当她大汗淋漓的醒来，总能从它汲取一些支撑和力量。</p>

“不许辱没它。”</p>

这是他留给她最后一句话。</p>

可桑桐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它会替我保护你的。”</p>

屋顶上，回廊下，风雪中，那个老人无数次沉默着，安静着，抱着剑守在她身边，替她筹谋打算，替她收拾残局。</p>

然后带她回家。</p>

过往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闪现，桑桐念着那些瞬间，握剑的手逐渐坚定起来，“心有所执，剑有所守，心有所执，剑有所守……”</p>

她执念未消，岂能止步如此。</p>

“剑……有所守，我的剑，剑尖所指，心无所惧。”</p>

心念一至，桑桐整个人如鬼魅般激射而出，迎向了大片杀手，寒光划破风雪，携惊雷之力，回旋劈刺，出必见血。</p>

楼珩微愣后放下心来，看她出手的架势就知道她恢复了。</p>

这才转身去解决其他杀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