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娥想起刚刚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p>

太可怕了，平日里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性情大变，而且力大无穷，拦都拦不住。</p>

“突然暴起伤人，过后又什么都不记得，喊了大夫来看，说脉象是好的……娘啊，这症状，怎么听着这么像苏染染呢……”</p>

“苏染染？”程夫人一怔。</p>

“是啊，”程月娥点点头，“那周思云说，会人传人，没想到是真的！娘，这下咱们可怎么办啊，你该不会也要像苏染染一样闭门不出，直到那……那个，离开你吧？”</p>

程夫人最了解女儿的性子，但凡涉及到鬼神之事，就怕得不行，自己吓自己，没影的事儿也能说得有七八分。</p>

但这么多的丫鬟，总不见得跟她一起说瞎话。</p>

程夫人没见过自己发狂的样子，对于别人的复述，始终有些半信半疑。</p>

“罢了，娘有些累了，想歇息了，你自己回房去吧。”</p>

程夫人累得精疲力尽，连抬手都费劲，想洗漱睡下。</p>

程月娥想起娘亲先前说，自己觉得头疼，睡下之后就万事不知了，不由得警惕起来。</p>

“娘，要不别睡了，万一睡着了，你又发狂，吓着爹爹怎么办？”</p>

程夫人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p>

“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要是照你这么说，娘这几日就别睡了，每天睁着眼睛等天亮？”</p>

程月娥也知道，不让睡觉属实有些为难，但她实在是怕。</p>

“娘，要不就坚持今晚，看看……”</p>

“行了行了，”程夫人疲惫地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要是真有什么事，这么多丫鬟在呢，我又不是什么大力士，还摁不住我不成？”</p>

程月娥欲言又止。</p>

她真的很想说，方才就差点没摁住。</p>

但程夫人心意已决，劝是劝不动的。程月娥一步三回头，不安地走了。</p>

半夜，程尚书回来了。</p>

几个文官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这群老夫子，话太多，说到兴头上就不肯让他走了，一直聊到深夜才散。</p>

程尚书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上床睡下，明日还要早起去上朝。</p>

夫人在床榻内侧睡着了，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他掀开被子一角，准备躺上去。</p>

这时，程夫人忽然坐起来，开始扯自己的里衣。</p>

“好热啊，真热……脱了，脱了凉快，脱了就凉快了……”</p>

她一边喃喃，一边脱，眼看连肚/兜都要扯下来。</p>

程尚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赶紧摁住妻子的手。</p>

“你这是做什么！热就让下人凿点冰拎过来，或是换条薄被子，再不济出门去吹吹风，脱衣服像什么样子，有伤风化！”</p>

“热啊，真热，你也脱，脱了吧，脱了就凉快了……”</p>

她迷蒙着眼，伸手想去解丈夫腰间的系带。</p>

“胡闹！你今日是怎么了，行事乖张大胆，一点都不像话！”</p>

程尚书说着，拽住妻子的手，想阻止她的动作，没想到，后者的力气出奇的大，胳膊往旁边一甩，一下便挣开了。</p>

程尚书傻眼了。</p>

这还是他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柔柔弱弱的发妻吗？</p>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妻子不对劲。</p>

“来人呐，快来人！”</p>

值夜的丫鬟听到动静，急匆匆小跑进来。</p>

程尚书两只手分别桎梏住妻子的手腕，扭头道：“多叫几个丫鬟进来，嘴巴都严实点，快去。”</p>

丫鬟慌乱地点点头，转身出了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