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素日里最是端庄不过，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做出你口中那种荒唐事！”</p>

她越想越觉得荒谬，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信口开河，跑到我这里来污蔑当家主母！一会儿我定要回了管家，让他好好责罚于你！”</p>

程月娥平时极好说话，温声细语，待人和气，但偶尔发起怒来，柳眉倒竖，和平常大不相同。</p>

小丫鬟虽被怵得缩了缩脖子，仍不改口，声音听得像是要哭了，连语气都在抖。</p>

“小姐，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小姐面前污蔑夫人！此事千真万确，小姐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p>

她说得这样真诚，程月娥不免泛起嘀咕。</p>

也是，这种谎话，有什么必要说呢，一下子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娘亲生气起来，没她的好果子吃。</p>

丫鬟见程月娥依旧半信半疑，急得跺了跺脚。</p>

“小姐就信奴婢一回吧。方才奴婢过来报信的时候，夫人已经扔了腰带，外衣半褪，还要往下脱呢！小姐快去劝劝夫人吧，再不去劝，可就晚了！”</p>

程月娥还是个姑娘家，听到这话，又羞又恼。</p>

“好，我且过去看看。要是你胡说八道，败坏主子的名声，我一定让娘亲好好治一治你的罪！”</p>

两人快步穿过抄手游廊，还没等靠近主屋，程月娥就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喧闹声。</p>

“夫人，夫人快住手！夫人别为难奴婢们了，快点住手啊！”</p>

“夫人，求求您了，这带子可不能扯啊！夫人，夫人快点住手啊夫人！”</p>

“快，快拦住夫人！哎哟——疼死我了，夫人，夫人您快点停手吧，夫人！”</p>

程月娥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景。</p>

自己的亲娘已经脱了外衣，中衣脱了一半，挂在肩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p>

而束腰的飘带，则被程夫人捏在手里，玩闹似的往外丢，像喝醉了酒一般，状似疯癫。</p>

程月娥长这么大，见惯了程夫人端庄大方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模样呢，当即就急了。</p>

“娘亲！”她冲过去，“娘亲你怎么了这是！”</p>

她想制止母亲的举动，谁知道，程夫人的力气不知为何，竟大得出奇，凭空生出一股子怪力，把程月娥给推开了。</p>

要不是旁边的小丫鬟扶着，只怕程月娥早就一头扎进花坛里，摔个倒栽葱了。</p>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关切地问。</p>

程月娥顾不上回答，而是着急地看着娘亲：“这样下去不行，得先把她制止了，否则像什么话！”</p>

丫鬟犹犹豫豫，道：“可是，小姐你也看到了，夫人根本就不许人靠近。万一大家手下没轻没重的，把夫人弄疼了，或是弄伤了，那怎么好呢……”</p>

程月娥瞪了她一眼。</p>

“我说的，你们只管控制住娘亲，旁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来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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