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掳走，密林，衣衫褴褛。</p>

每一个词单扔出去，总觉得要给顾靖琛严严实实戴个帽子。</p>

宾客们都是体面人，没有明着窃窃私语，但也暗自交换了眼神。</p>

苏染染来了脾气。</p>

正打算辩解，一旁的顾靖琛忽然握住她的手。</p>

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柔荑，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p>

“不知道林小姐是从何处道听途说来的。我娘子没有遇到歹人，她是去帮忙救人的，至于衣衫褴褛，不过是裙子被勾破了一处，便是春闱狩猎，女郎也偶尔会碰到这样的意外，何况是在密林里。”</p>

他三言两语澄清了苏染染被歹徒玷/污的传闻。</p>

顿了顿，又道：“我这个人一惯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爱我的娘子，珍视她，也尊重她，倘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不利于她，我绝不会姑息。”</p>

林飞燕抿了抿唇，不敢再挑事。</p>

程月娥则是身形轻晃了一下。</p>

他说他爱苏染染。</p>

那她呢？</p>

她又算什么？</p>

心不在焉地结束了宴席，程月娥想借口送送宾客，去见顾靖琛，被母亲叫住了。</p>

“月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该明白自己要嫁的人究竟是谁。”</p>

程月娥把头扭到一边，做无声的抗议。</p>

“你是程家的女儿，你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未来，还有程家的。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娘肯定会为你筹谋，不会害你的。”</p>

程月娥根本听不进去这话。</p>

“我喜欢的是靖琛哥哥，娘亲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该让我和靖琛哥哥厮守一生，而不是让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男子！他救了我，他为我毁了容，我怎么可以背信弃义，置他于不顾！”</p>

程夫人看着女儿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冷了脸。</p>

“你说你喜欢他？那好，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过他面具之下的另一张脸呢？”</p>

程月娥慌乱地别开眼，满是心虚。</p>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程夫人不忍把话说得太重。</p>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喜欢的，是从前那个温柔俊朗的顾靖琛，还是顾靖琛这个人？倘若你天天和现在那张脸朝夕相对，你扪心自问，你还会不会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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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月亮悄悄隐入云层。</p>

此时的程府，悄然安睡，听不到人声，只有树上虫鸣偶尔的聒噪。</p>

寂静夜色下，有一抹娇小的身影极快地移动到墙根处，然后足尖轻点，一个纵跃，就翻过了矮墙。</p>

苏染染凭着白天在程府瞎逛时的记忆，摸黑到了书房门口。接着，她悄悄拉开外侧的窗柩，动作极快地跳了进去。</p>

怕惊动家丁，她不敢点灯，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点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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