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p>

裴俭从仪桥街离开后回了相府。</p>

议事厅里已经等了满屋子的官员。</p>

今日没有朝会。</p>

本朝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大朝指陛下于元旦、冬至及大庆之日御正殿受群臣朝贺，小朝为陛下平时召见文武官员，处理政务。</p>

小朝会三日一次。</p>

今日在议事厅的官员，大多是工部和户部和吏部。</p>

黄河水患，下游民不聊生，工部要派遣匠人抢修大坝，户部要调粮赈灾，吏部调派人手，今日便是要拿出章程，明日一早朝会，呈给陛下过目。</p>

工部侍郎马淳正在汇报进展。</p>

黄河改道，千里决堤，如今已经有好几位官员连性命都搭了进去。</p>

天灾面前，人力实在渺小。</p>

马淳愈发将事态说得严重些，也好等会儿与户部那贼精的秦朗扯皮，可不知怎的，他口若悬河地说了半日，也未见裴相表态。</p>

总觉得今日主位上的裴相有些心不在焉。</p>

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测。</p>

因为他不经意与裴相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对上，有一瞬间，感觉像是被看透了所有心思。</p>

马淳连忙收敛心神，“......河道受到山岭阻隔，形成一个狭窄的口子，近日多雨，在大庆关处泛滥改向西摆动——”</p>

他正说着，一个侍卫匆匆走近议事厅，与裴俭耳语几句，肉眼可见的，裴相的面色微变。</p>

马淳停了下来。</p>

事实上，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下来。</p>

等着裴相的下一步指示。</p>

然而裴相只挥手叫侍卫下去，示意马淳，“继续。”</p>

马淳便接着往下讲，“下官以为，上游河床开阔，一马平川，而大庆官隘口陡然狭窄，自然......”</p>

马淳发誓，这一回真不是他的错觉，裴相是真的在走神。因为他已经说完半天了，裴相居然还在垂眸沉思。</p>

他自问自己讲的问题并不深奥晦涩，且黄河改道自古有之。这样的事情，还不足以叫裴相思索至今，唯一的解释，便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裴相的心神。</p>

是方才进来的那个侍卫所言之事？</p>

该是什么样的大事？</p>

比靖王谋反，豢养甲卫还大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