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裴俭很想见念兮抱在怀里安慰。</p>

念兮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p>

但他不敢，他怕这样做会叫她更难受，只能尽可能地宽慰，用尽生平的温柔。</p>

念兮沉默了多久，裴俭便安慰了多久。</p>

他从来都只想将她好生收藏，一心只叫她感受世间美好，偏偏，偏偏......</p>

裴俭墨黑的瞳仁里压抑着自责，他不知该如何才能叫她不那么难受，然后，他听到她开口说话，声音很低，隔着衣服，有些闷声：</p>

“翠莲还好吗？”</p>

“没事，她也没事。”裴俭几乎是提着气道，怕声音大会吓到她，“我叫杏月她们过来，给你换件衣服好吗？”</p>

裴俭的外裳下，念兮自己的裙衫被扯破好几处，露出原本皙白的肌肤。</p>

念兮又沉默下来。</p>

裴俭怕她多想，又赶忙道，“你不想见人也没关系，等会儿我将外面的人清空，再送你回去，好不好？”</p>

念兮慢慢将头上的衣裳拿下来。</p>

她的头发乱了，左脸明显红肿，额头还蹭破了皮，那些裴俭没看到的画面，都从她身上的伤痕处显露出来。</p>

念兮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她对裴俭道，“谢谢你，救了我。”</p>

裴俭下意识地摇头，他只觉得自己对她还保护得不够好。</p>

“是我自己大意。”</p>

尽管理智告诉自己冷静，可心底里的恐慌却是如影随形，念兮甚至不敢朝不远处躺在血泊里的人影去看。</p>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的喷涌。</p>

哪怕在此之前她已经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可是没用，那些沉重的，负面的情绪刹那便能将她击溃。</p>

念兮垂着头，努力不叫自己发出半点声响，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很快晕湿了她身上盖着的外裳。</p>

裴俭看着那一片深色的水渍，心头犹如针刺。他的手抬起数次，终于缓缓落下，抚了抚她的脑后，带着安定的力量，“念兮，没事了。”</p>

念兮哭过一阵，心头清明许多，抬头对上裴俭点漆的眸子，“我好了。”</p>

“裴俭，”她轻声道，“你也别怕。”</p>

这几个字像是烫在心头的软肉上，裴俭忽然喉间哽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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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