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裴俭追逐的，叫人生，致人死的——权力。</p>

前日，念兮收到了顾辞从远方寄来的信。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厢皮货和一匹油光发亮的小马驹。</p>

信上说，念兮的生辰就要到了，行军在外，行程难定，有时候一场仗打个几日几夜也是有的，他怕错过，便一早准备好了礼物，提前送来。</p>

这是她收到的头一封信。</p>

顾辞应该很早前便已寄出来，可她的生辰距今已过去半个月之久。直到此刻，念兮才直观的感受到，顾辞与她之间的遥远距离。</p>

来信很厚，有吃不惯的饭食，喝不下的烈酒，和天地广阔的北境风光。</p>

他说军营里没人讲究仪态，在一众大老粗里，他显得格格不入，为了能服众，便也留了满脸的胡茬，他说自己见了恐怕会认不出来。</p>

他说他想念“浮生半盏”的饮子......</p>

念兮细细读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字里行间，顾辞变得更为稳重。身上那种无忧无虑阳光气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坚毅的力量。</p>

唯一不变的，是他柔软的体贴。</p>

字字句句，他就像是一个远方的老友，与她倾诉生活的改变，对她也同样关怀，却多了分寸与距离。</p>

在他还不能给出承诺之前，他退后半步，将选择权重新交到念兮手中。</p>

一封信读完，念兮心情难免惆怅。</p>

周言礼就在她身畔，大约是看出她心情不佳，便笑着提议道，“姐姐，后日冬至，南市有热闹，还有习射比赛，咱们去看好不好？”</p>

冬至？</p>

念兮忽然记起很多年前，就在冬至这一日，父亲外出与人发生冲撞，回来后养了大半年身子才好。</p>

母亲为此没少担惊受怕。</p>

念兮仔细回忆，父亲出事，究竟是不是在她十六岁这一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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