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听到宫人们误传，以为银杏树下的女子是你，那一刻，天崩地裂难以形容我的心境。”</p>

“我从没想过有一日，竟会怕到浑身颤抖不止。”</p>

裴俭从前最看不上悔恨之人，一味沉湎旧事，只是无能者的象征。可就在方才，他才痛彻心扉，感同身受。</p>

念兮垂下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只安静听他说着。</p>

裴俭轻笑了声，笑声里却满是难以言说的苦涩，“那时候，我以为只有我一人重生，已经打定主意再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如今也是一样。除非是你，否则就这样孤身也很不错。”</p>

“我不会再强求，不论你爱我与否。你说得对，感情不能谋算，一直是我错了。”</p>

从前的裴俭，若是有人问他能否不求回报，无私奉献去爱一个人，他一定嗤之以鼻。</p>

他是霸道的。想要爱人的全部，想要对方不顾一切的爱意。</p>

如今的裴俭，却深深感恩于银杏叶落于她肩侧的宁静。</p>

“念兮，我仍旧爱你，但会学着以你喜欢的方式。”</p>

说完，他从怀里将他一路护在心口的礼物取出来，打开，递到念兮面前，点心已经碎了好些，果脯却颗颗饱满晶莹。</p>

念兮一时怔住。</p>

她没想素来心高的裴俭会与她说这些。她不禁朝他看过去，那身影笔直，如竹，如松，秋风拂过衣角，峣峣玉山，风华内敛。</p>

她启唇，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高出有人唤她，“念儿！”</p>

念兮抬头，便见不远处的高台上，文淑公主正朝她挥手。而公主身旁，正立着一个无比熟悉的挺拔身影。</p>

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p>

又在那里站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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