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回头对王婆子母女道，“你们先下去，等会儿我叫你们再出来。”</p>

樱果因为王婆子的缘故，比杏月、兰芝两个大丫鬟更清楚内情，闻言将灯笼放下，与王婆子进了门房。</p>

裴俭侯在一旁，听她温声细语吩咐下人，心里便有些高兴，上一次见她，还是两个多月前。</p>

从前他竟未发现她的声音这般好听，说话时尾音会不自觉拖长，露出一点温柔的软糯。他不禁嘴角上扬，不小心扯到渗血的伤口，暗吸了口凉气。</p>

方才，他被顾辞结实揍了好多拳。</p>

他也同样重拳出击。不过这次他专往顾辞身上招呼，顾辞脸上倒没留下多少痕迹。</p>

一场架打到最后，双方都精疲力尽，将心里的邪火发泄出来，谁也没占据上风。</p>

顾辞靠墙站了一会儿，裴俭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放些狠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了。</p>

顾辞也是他最好的朋友。</p>

前世，顾辞独守北境，永世不得归京，那时他平步青云，大权在握，身边有许多人围着。他们是他的同盟，僚属，亲信......却独独不是他的朋友。</p>

裴俭不想再交朋友。</p>

他唯一的朋友，远在北方，守护着大景的海晏河清。</p>

念兮从来都不知道顾辞。因为在往后的岁月里，他跟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而是将这个人和他们的过去都珍藏在心里。</p>

念兮对着裴俭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选择视而不见，语气平静道，“镇国公探出北梁骑兵那件事，是你暗中做的吗？”</p>

“很惊讶？”</p>

裴俭轻笑，讽刺道，“以为我等着盼着，看顾辞何时滚回北境？”</p>

念兮听他阴阳怪气说话，沉默片刻道，“多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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