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p>
李世民眉毛一凝，顿声问道。</p>
“小的确实在松州，为将军送过吐蕃消息。”</p>
郑安世坦白道。</p>
李世民表情越发耐人寻味，“你给我说说，东厂是什么？”</p>
郑安世难以启齿，他抬头犹疑的看向其他人。</p>
李世民摆手，道：“行了，今日无事了。”</p>
“你们都先先去吧。”</p>
谁看不出郑安世的意思啊。</p>
他们也不逗留，起身告退。</p>
出去后，长孙无忌靠拢魏征，道：“郑国公知道太子这事吗？”</p>
“我也不知。”</p>
魏征摇头，甚至有些恼火，道：“太子何时做的？怎么会这般隐秘？”</p>
“陛下看起来，对这事很上心啊。”</p>
“赵国公，你先将此事传给太子，让太子做好应对。”</p>
“好吧。”</p>
……</p>
“没人了。”</p>
“说吧。”</p>
李世民好整以暇，换了个舒坦的姿势来听。</p>
郑安世道：“禀陛下，臣是贞观十四年末，加入东厂的。”</p>
“东厂原名是东宫情报厂，刺探敌国军情，拉拢敌国贵族……。”</p>
“我原先是长安游侠，后来受招募后加入东厂，先负责的吐蕃渗透一事……。”</p>
“后来，薛延陀袭击突厥，松州站站长渎职斩首，小的就被调过来了……。”</p>
李世民道：“国内可有东厂的人？”</p>
郑安世心头大骇，匍匐在地，惊声道：“没有！”</p>
“东厂只负责对外，从不对内。”</p>
“对外不对内？”</p>
李世民自语一声，继续问道：“你们有多少人？”</p>
“根据小的了解，应该有两千多人。”</p>
“都在其他国内？”</p>
“是的。”</p>
郑安世如实回道：“分别在吐蕃，西域，薛延陀，高丽，百济，新罗，还有南边的六诏，真腊等地都有人。”</p>
“嘶！”</p>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气，“东厂涉及这么之广？”</p>
“两千人够？”</p>
郑安世低声道：“小的只知道这么多，不知道两千人是否确切。”</p>
“吐谷浑与吐蕃之间的联系，是你们从中相助的？”李世民问道。</p>
“是，昂逊就是我们拉拢的吐蕃将领，然后影响到琼保氏昂日琼的。”</p>
李世民捻着胡子思索。</p>
怪不得说吐谷浑那边的事情，会进展的那么顺利。</p>
他最开始还疑惑，吐蕃贵族是怎么那么快跟吐谷浑搭上线的。</p>
如今一切都清楚了。</p>
原来是这个东厂在暗中出力啊。</p>
“其他人可知道你们的存在？”</p>
“并不知道，我们都是严格保密，不得泄露身份的。”</p>
“今日你为何要暴露？”</p>
“上头有命令，凡大事来不及传报，等候决断的危急之事，可当机立断，暴露身份，一切以大局为重。”</p>
李世民道：“所以，你今日就拿太子信物，表明身份了？”</p>
“是。”郑安世道：“陛下在夏州，突失利冲撞圣驾，我若不作为，事后难逃其咎。”</p>
李世民手指哒哒的敲打着扶手，不置可否，“多少人有太子信物？”</p>
“只此一枚！”</p>
“真就只有一枚？”</p>
郑安世连忙道：“确实是，当初上头交代，吐蕃随时会出兵来犯，松州站可能来不及传报，就赐下这枚太子信物，重要关头可动用。”</p>
“当时我以商人的身份，告知松州都督府，没有用太子信物。”</p>
“今天是第一次使用。”</p>
李世民点了点头，“你上头是谁？”</p>
“张思政，纥干承基。”</p>
“都是东宫的人啊。”</p>
听到陛下这么说，郑安世惶恐难安，身躯动都不敢动。</p>
片刻后，李世民道：“你说你是长安游侠？”</p>
“是的，当年在长安，不学无术，走上游侠的道路，后来有幸加入东厂，为国效命。”</p>
“其他人呢？”</p>
“也是游侠出身。”</p>
李世民突然笑道：“怪不得说，有司禀报，民间游侠少了许多。”</p>
“原来都是加入东厂，为国做事了啊。”</p>
他是觉得挺神奇的。</p>
民间游侠减少，没有扰乱治安，意味着民间生活变好了。</p>
李世民还以为是自己治理的功劳。</p>
谁知道是被招募去做细作间者了。</p>
“起来吧。”</p>
李世民淡淡说道：“坐下来，说说东厂的事。”</p>
“小的不敢。”</p>
“让你坐就坐，这次你算是立功了，我很高兴。”</p>
郑安世忐忑坐下，不敢有任何的逾越。</p>
“为什么你不愿意在人前说这些事情？”</p>
“回陛下，上头有令，东厂不得不暴露人前，一来是保护自己，二来是要神秘，毕竟我们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p>
“你是贞观十四年末加入东厂？”</p>
“是的。”</p>
贞观十四年末。</p>
他突然想起那时跟好大儿闹翻的时候。</p>
可以联想到，东厂应该是在那时出现的。</p>
只是没想到，东厂会是这么一个机构。</p>
不过，他好奇的是，太子哪里来的钱？</p>
从内库支出给东宫的钱财，都是有清楚记录，流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没有任何问题。</p>
肯定没用在东厂上。</p>
但要想在各国渗透，埋下暗探，所需可不少啊。</p>
“继续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