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显然受刺激过度,晕了又醒,醒了又晕。</p>
这一次,她是真的病倒了。</p>
椒房殿的宫人给她灌了几剂药下去,皇后才幽幽转醒,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大不如从前了。</p>
听到嬷嬷说,臻王这次被皇上责骂主要是因为“百鸟朝凤钗”,皇后急得差点又晕了过去。</p>
“苏婉婉那个小贱人说那支百鸟朝凤钗是张君恩偷走的?”</p>
“对。”桂嬷嬷点头:“那个张君恩又攀咬了臻王殿下,说是被殿下拿走了,这才……”</p>
“胡说八道!”皇后气得脑仁疼:“这支钗明明是留芳宫的眼线替本宫取回来的!与张君恩有什么关系,又与臻儿有什么关系?”</p>
“娘娘,慎言,隔墙有耳!”桂嬷嬷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确保左右无旁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p>
皇后一脸不屑:“哼,这是椒房殿,自己的地盘,本宫还怕什么……”</p>
说到一半似是想起来什么,皇后的话戛然而止。</p>
“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椒房殿有不少其他宫里的眼线。”桂嬷嬷压低声音道。</p>
皇后的眉头紧紧皱起,“罢了,平日里提防些。”</p>
“娘娘说得是。”</p>
桂嬷嬷再次确认好门窗外头无人偷听,这才轻声道:“娘娘,这百鸟朝凤钗在娘娘手中的事,万不能让旁人知晓。”</p>
皇后一听,也意识到事情棘手。</p>
若是让旁人知道这钗子在她这,只怕会认为是臻王拿回来给她的,这也就坐实了臻王夺钗一事。</p>
可若是她把这钗藏得严严实实,苏婉婉与那个张君恩只怕会死死咬住臻王不放,那么到头来,依旧会坐实臻王夺钗一事。</p>
“这个贱人!”</p>
皇后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当初皇上赐给容妃那个贱人“百鸟朝凤钗”时,皇后便被气得一宿没睡。</p>
百鸟朝凤,顾名思义,明显是皇后专属,容妃哪里配!</p>
这支钗一直是皇后的心病,尽管容妃早就死的透透的了,皇后依旧如鲠在喉。前些日子,皇后寻了个机会,命留芳宫的眼线动了手,将这支钗给拿了过来。</p>
如今皇后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是知道这支百鸟朝凤钗会生出这样的事端,她再膈应也不会让眼线将这支钗拿过来。</p>
“娘娘,如今得尽快拿个主意才是。”</p>
皇后拧着眉道:“还能如何,事已至此,只能将这支钗塞到张君恩的身上。”</p>
“可是……镇抚司诏狱那边管控森严……咱们如何能将这钗……”</p>
皇后一脸若有所思:“许松之前受了本宫的恩,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p>
许松是镇抚司的镇抚使,几年前稠云江水灾,将前一年斥巨资修建的堤坝给冲垮了,城中死伤无数。而同样的水灾程度,隔壁郡的另一条江的堤坝只花了三分之一的修建款,却毫发无伤。</p>
毫无疑问,稠云江的堤坝不合格,其中更有严重的贪腐与渎职行为。许松的父亲作为主持修建稠云江堤坝的人员,自然是罪无可恕。</p>
皇上震怒,下令诛了许家满门,是皇后多番求情,才将许家的稚童免了罪。再之后,才有许松长大后成为镇抚司镇抚使的事情。</p>
皇后一直没有利用这份大恩让许松替自己办事,就是想着物尽其用,将这份大恩用在最该用的时候。如今,这个时机已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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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后主仆二人慎之又慎,多番提防,然而,两人的绝密对话还是分毫不差落入苏婉婉耳中。</p>
彼时,苏婉婉和林澈正在留芳宫对弈。</p>
“臻王与皇后这对母子倒真是有意思,相互之间没有沟通,却都选择今晚行动。镇抚司今晚可热闹了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