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看向战战兢兢的周太医,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个周太医只怕早被皇后收为己用了。</p>
太医院的太医都乌泱泱跑去了碧霄宫,却只有这位周太医看过二公主的“伤势”,其他的太医顶多也就诊个脉。</p>
很明显,二公主的“伤势”大有文章。</p>
苏婉婉道:“周太医,二公主究竟伤得如何?伤口在何处?究竟是被何物所伤?”</p>
周太医本就心虚,如今苏婉婉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周太医更是忐忑不安。他心里不断地尝试组织语言,好在前些日子他诊治过一个被打破头的病例,将那个病患的情况稍作改动描述出来,应当能蒙混过关吧……</p>
正准备开口,却听皇上一声轻哼。周太医一抬头,便撞上了皇上充满警告的视线。</p>
“周太医,公主身子弱,又受了惊。都说医者父母心,想必周太医能体会朕的心。”皇上的语气异常严肃:“务必想清楚,好好回公主的话。”</p>
周太医仿佛又挨了一闷棍,皇上这话只差没直说,不许过分渲染二公主的伤势,最好说成轻伤甚至无伤。</p>
周太医心里苦,之前精心组织的语言又用不上了。</p>
“周太医,本宫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苏婉婉有些失落,轻声道:“或者太医是觉得本宫愚钝,无法理解你的描述?”</p>
“臣不敢……”</p>
不过是略微迟疑了一会,便听到昭宁公主这句话,周太医又吓出了一脑门的汗。</p>
“是这样的,据臣诊察,二公主的伤势并不算太重,伤口仅……”</p>
“咳咳咳!”</p>
皇上轻咳一声,冷厉的视线“嗖”地一下扫过来,周太医缩着脖子止住了话,他立马意识到,这个描述显然已经超出允许了。</p>
苏婉婉一脸疑惑:“嗯?周太医?”</p>
周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马改了口:“臣之前说错了。是这么回事……”</p>
……</p>
就这样,周太医进行着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伤情描述。期间他好几次接收到皇上轻咳打断,顺带还来了几波眼神警告。</p>
周太医苦着脸,不断地将伤情描述得一弱再弱,最后磕磕巴巴完成汇报时,周太医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p>
而听完周太医讲述的苏婉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p>
“所以,周太医的意思是,本宫的二姐其实只是额头肿了个包,连轻伤都算不上?”</p>
“对对对。”</p>
周太医点头,这话他说得毫不心虚,因为这才是大实话。他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一直都过不了皇上虎视眈眈的眼神,最后按照实情禀告反而过了关,周太医心中有些五味杂陈。</p>
苏婉婉一脸不满:“不可能!本宫明明听说二公主的头被包成了粽子,刚才徐太医也说了,二公主的脉象不大妥当,怎么到你这却是只肿了个包?”</p>
“这……”周太医有苦难言,包扎成粽子那是皇后的意思,至于脉象嘛……不过他给二公主临时用了一些药来,扰乱其他太医的诊治而已。但是这些他能说吗?不能!他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p>
“这……臣说的句句属实……”</p>
“哼!一派胡言!”苏婉婉冷哼一声,气得眼圈都红了。</p>
皇上瞧见了又是一阵心疼:“婉婉,你怎么又气成这样?”</p>
苏婉婉气呼呼地扭过头道:“这般搪塞我,莫不是当我是个傻子?既然如此,索性不要回答好了!”</p>
皇上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刚才的伤情确实说得太轻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周太医,虽然他确实有意让太医将伤情弱化一些,可也没让这人说得这般轻啊!</p>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见医术也好不到哪里去!</p>
“周太医,你竟敢这般敷衍?”</p>
周太医都快吓哭了,怎么说都是错的啊!</p>
“臣……臣不敢……请公主恕罪,请皇上恕罪。”</p>
苏婉婉冷哼:“你不敢?”</p>
她瞥向一旁的徐太医:“徐太医,你来说,你之前给二公主诊过脉,脉象异常是否可能是额头肿包引起的?”</p>
“这……”</p>
徐太医心中犯难,从脉象来看二公主伤得挺重,只是额头肿个包是不可能的。按理说,他该据实禀告,但是这样一来,就坐实了刚才周太医的伤情描述极其不妥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