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燕行躲在花树后,看着吃饱喝足的小肉包和琳娘在院子里玩,他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来。</p>
覃燕台说的没错,只消细看那孩子的眉眼就会知道,他准是自己的孩子,他的眉眼与自己相差无几,像是自己的翻版,他的唇和下巴又像极了李柔漪,天真烂漫可爱至极。</p>
小孩儿和琳娘在院子里追着玩,笑声“咯咯咯咯”跟清脆的铃铛一样。</p>
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抛给自己,就什么都不管了,要他怎么办呢?</p>
一个球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边,铃铛一样的笑声停止了,琳娘看见了他,带着小肉包走了过来,朝他行礼,“琳娘见过陛下。”</p>
覃燕行俯身捡起了球,小肉包不怕人,欢快地跑了过来找他要球,便算是心情复杂的覃燕行看见他也忍不住嘴角含笑,轻轻摸了摸他南豆腐似的脸蛋,将手里的球还给了他。</p>
“他叫什么名字?”覃燕行眼睛追着小肉包问琳娘。</p>
“他姓覃名长离,字玄瑾,是夫人起的。”</p>
长离,长离,覃燕行心里悲痛,“这个名字太悲了,朕为他另起一个,就叫怀溢吧。”</p>
“谢陛下赐名。”琳娘轻轻行了一礼。</p>
覃燕行看着她,见这乳娘神态柔和,落落大方,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李柔漪母子,放缓了语气,“是朕应该谢你替朕照顾了柔漪和孩子,当年我与柔漪有些误会,害她被赵白歌掳去,失了联络,若不是你,我又怎会知道自己还有孩子呢。”</p>
琳娘低声道,“奴婢斗胆,想问问夫人……娘娘去了哪?她离开时曾与我许诺说一定会来寻我们的。”</p>
“她走了,她不肯原谅我,要我十年后才能去寻她。”覃燕行苦笑,“她恨极了我,要我苦等十年,我也活该。”</p>
琳娘诧异,“娘娘怎么会恨你呢?”</p>
“我那样待她,她又怎么会不恨我呢。”覃燕行闭目,过去早已远去的记忆一遍遍攻击着他的心,“我大抵是这世上对她最坏的人了。”</p>
琳娘垂下眸子,好一会才低低道,</p>
“奴婢是在大溍平州连云庄受人之托来照顾娘娘,初见娘娘时,娘娘总是以泪洗面,奴婢便劝她,便是为了腹中的孩儿也不能如此悲哭伤身体,这孩子让她吃足了苦头,也因为终日郁郁寡欢,这孩子先天不足,八月便已经落了胎,夫人亦产后血崩,性命垂危。”</p>
回忆曾经,琳娘忍不住轻蹙眉头,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惊险的一幕,“后来赵公子叫了一群全身包裹着黑布的怪人在夫人房中医治了好久,居然神奇的将夫人治好了。”</p>
“可生产后的夫人更郁郁寡欢了,赵公子虽殷勤侍奉,嘴甜会哄人,可他的眼睛实在过于精明,便算是奴婢瞧着都会警惕三分,有一日,赵公子找到夫人说有一个机会可以送她回大乾,夫人当时高兴极了,奴婢也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光亮,她说她想家了,想回家看看,想告诉他们,她已经生了孩子。可赵公子将她带走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p>
“又过了不久,就有一队神秘人将我们带去了皇宫,莫名小肉包就成了大溍皇帝的十皇子,也幸亏小肉包体弱也只认奴婢,奴婢这才跟着活了下来。”</p>
琳娘轻叹一声,轻轻抬眸看向眼前年轻的皇帝,“或许奴婢眼拙,可奴婢相伴夫人日久,并不觉得夫人真的恨您呢。”</p>
“请陛下稍等。”琳娘匆匆去了,不一会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草纸献给了覃燕行,“这是夫人日常无事时的随笔,奴婢被接去宫里时悄悄带了一份,想着或许有用。”</p>
覃燕行颤抖着手打开了,见上面是李柔漪的清秀字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