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为时已晚,他自以为算无遗策的人也会有被人骗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很多的遗憾,还有很多的不甘,还有很多的呐喊,他不要这样窝囊的死,可他一个字都无法再说出口。</p>
小梨见他犹如翻了壳的乌龟一样在原地挣扎,眼里怔愣着满是呆滞,可她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猛地一匕首刺中了他的背,她浑身僵直,一刀又一刀,接连不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刺了多少下,直到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她才扔了匕首,低头一看,赵白歌早就不动了,整个后背都被她戳烂了。</p>
好像才想起来要呼吸,她猛地大口喘气,将自己缩在一个小角落,久久不敢再动一下。</p>
她脸色苍白,满脸满身都是血,一双大眼渐渐回了神,转动眼睛看着地下的尸体。</p>
她做到了。</p>
她想起不久前有一天晚上风灵雀与她的谈话,那一天风灵雀很反常,忽然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把小匕首,她说不知还能保护她多久,小梨当时并未理解是什么意思,风灵雀覆在她的耳边,低声告诉她,“或许有一天会有一种可能,假做你阿毅兄长的人会来找你,但你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相信,尤其是,类似于他手里有解药可以救二殿下之类的谎话,你要提高警惕。”</p>
小梨当时懵懂,但也点头答应了,风灵雀给了她一小瓶药,告诉她,“如果他真的来找你,小梨,我有一件大事要拜托你。”</p>
“阿雀姑娘,你尽管说,只要我做的到,我一定尽全力。”</p>
“你帮我杀了他。”</p>
小梨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风灵雀道:“机会只有一次,你只许成功。”</p>
如果是别的事,小梨一定会满口应下,可是要她杀人的事……她连想都不敢去想,又怎么敢下手呢。</p>
风灵雀没理会小梨突变的脸色,急于将一切安排妥当,“他身上穿了护身软甲,无论什么神兵利器都不能伤他分毫,你若要杀他,就必须一刀断喉,割了他的脖子。”</p>
小梨听她说起细节,只觉得整个人抖若筛糠,风灵雀将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道:“拿着,我教你一招。”</p>
小梨握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简直快哭了,“阿雀……我觉得我可能不行,要不……要不你再考虑考虑?”</p>
“小梨,已经别无他法了,这是唯一的机会。”风灵雀情绪低落,低声道,“只有他死了,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二殿下的生死,全在于你的决定。”</p>
小梨含着泪,“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没用了?”</p>
风灵雀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柔漪,你其实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勇敢,你一定能做到。”</p>
她被风灵雀眼里冷静又坚定的目光震慑了,她羡慕风灵雀,身为一个女子却能做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永远能保持清醒,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哪怕只有一次,她也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p>
如果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谁愿意惹人摆布玩弄,身不由己,小梨捏紧了匕首,咬着唇抬起头,“你教我吧。”</p>
小梨缓了好一会,终于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血液粘稠,糊了她一脸,她站起身,跨过赵白歌的尸体朝院外走去,风灵雀的院子里明苑不远,她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径自朝着明苑走去,明苑的守卫看到她如此样子大吃一惊。</p>
如今的明苑今非昔比,大帝的尸首在这里,覃燕行在这里养伤,覃燕台亦在这里办公,早被围的犹如铁桶一般,门口守卫问道,“你怎么回事?”</p>
小梨神色淡淡,“去告诉里面的人,就说我杀了一个人。”</p>
“什么?杀了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