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惜命，我还有好多好多重要的事没有做，还不能倒下。”他轻轻的说着，眼神也是淡而弱的，她感觉到了，他好像很虚弱，连说话都大多是轻轻的。</p>

“你……太晚了，你该休息了。”小梨见不得他这么疲累的样子，惜命还这么晚不睡觉。</p>

“是该休息了。”太晚了，便算是他不想睡，可她还是要休息的，覃燕行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p>

“你……您平时都睡在哪？要我给您铺床吗？”小梨跟着他亦步亦趋道。</p>

覃燕行用下巴点了点隔壁间，“就宿在那吧。”</p>

小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就睡书房吗？这么大的院子哪里不能睡？为什么要睡书房？”</p>

覃燕行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慢慢道：“我不知道要去哪。”</p>

“漪园呢，漪园那么漂亮，你可以住漪园呀？”小梨口快道，说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p>

“算了，就在这吧，反正天很快就要亮了。”</p>

“好。”小梨不敢再说话了，麻利地去给他收拾好了床铺，伺候着他洗漱完了，见他进了卧室，觉得自己的活应该干的差不多了，正准备退出去回去睡觉，就听卧房传来声音，“小梨？”</p>

“哎！”马上就要推门出去的小梨又回来了，“还有什么吩咐吗？”</p>

“你留下来陪我吧。”</p>

小梨悚然一惊，什么！她将衣服左右抽紧了抱住自己，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大好吧？</p>

她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听屋内人幽幽道：“我睡不着，你陪我一会，等我睡着了再走吧。”</p>

“哦……哦……”原来只是失眠而已，小梨尴尬地吞了口口水，又将提灯放下折了回来。</p>

她重新点燃了灯，放回桌上，就看到覃燕行侧身躺着，枕着手臂，眼里却睡意全无，一把乌发散开如墨，长长地纠缠在一起。她走了过来，在踏脚的地方坐下来，托着腮等着他睡着。</p>

覃燕行垂眸看着她，烛火在她的脸上投下昏黄的影子，模糊了她的轮廓，她沉默不语低眉的样子像极了李柔漪，逼真到，他几乎分不出真假。</p>

“我睡不着。”覃燕行看着她慢慢道，“唱首小调给我吧。”</p>

小梨想让他快点睡着，这样自己才能回去睡，主人的任何要求她都得满足，她搜肠刮肚，闭着眼睛轻轻哼吟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唱出那么好听的曲调，小调轻柔婉约，曲调舒缓柔和，她轻轻哼着，像哄小猫咪一样轻轻拍着他，不一会就看见覃燕行慢慢闭上了眼睛。</p>

她又哼了一会，见覃燕行始终没有再动了，起身帮他拉好了被子，听见他又忽然开口，轻轻呢喃道：“这是南凉小调。”</p>

她正俯着身给他盖被子，忽地见他睁开了眼睛，那双如墨的凤眸近在咫尺，他突然探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让刚准备逃的人动不了了，他仍是用那双点水星眸痴望着她，慢慢地将她拉了回来，小梨不敢动，被他拉着枕在了他的身旁，与他四目相望，他轻轻道：“你就是柔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