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见他竟然站了一夜,心里虽然着恼他抢婚重伤自家大人,可也不敢一直让他站着不报,只得拉长着脸去禀告海宴青。</p>
海宴青已经醒了数日,只是人卧病在床,似是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有的时候就那么看着窗外单一的景色,一看就是大半天。</p>
门房说了覃燕台在门外等着,他也无甚反应,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人就那样清清淡淡地,门房见海宴青并无言语,低着头又默默告退了。</p>
只有崇明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海宴青看着窗外一只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许是孤单影只倍感无聊,那一只麻雀只玩了一会就飞走了,去了别处寻乐子。</p>
海宴青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问着,“现在是什么时节了。”</p>
崇明在一旁立即回话,“前日刚过了小雪。”</p>
“已经这么晚了。”他喃喃着,“可惜这里看不到雪,若是在苍狼山脚下,此刻大雪已经过膝了。”</p>
崇明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讲起了苍狼山的大雪,只笑道,“大人是想看下雪了吗?听说朝天城深冬偶尔也会飘雪,虽然无法和苍狼山比,落地即化,可也有的玩。”</p>
海宴青笑了笑,没有说话。</p>
“之前我们一直在涂杭,涂杭地热,冬日也没有雪,说起来的确是有两年没有下雪了,今年冬天若有大雪,属下们就陪大人踏雪赏梅,围炉煮酒如何?”</p>
他还道海宴青是想看雪了,便多说几句话想让他宽心,海宴青轻轻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p>
他起了身,披上了外衣,对崇明道,“给我准备一匹马,我想进宫去见陛下。”</p>
在燕北,没有坐轿的习惯,便算是老弱妇孺也都生在马上,长在马上,可他重伤未愈,崇明不忍心他骑马颠簸,海宴青见他面上的担忧神色,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以为你家大人病到连马都骑不了吗?”</p>
“当然不是!”崇明急忙道,在燕北,不能骑马的病人在大部队迁徙的时候是会被抛弃的,残酷的生存环境逼迫的人不得不变得心狠手辣,一旦不能骑马跟上部队,落单的人只有死路一条。</p>
他觉得今日的海宴青有些反常,可又说不清是哪里,怕他又说一些莫名的话,崇明也不敢阻拦他了,立即着人安排了马匹。</p>
海宴青牵着马出门时,看到覃燕台仍站在台下,天气见冷了,他披了一件黑色曳地大氅,身高伟岸,英俊潇洒,一个抬眉,一个停眸,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动作,都能让他容姿焕发,俊美无俦。</p>
海宴青在一瞬间彻底释怀了,没有人会不爱上这样英俊的男人。</p>
也没有人能不对这样的男人而心动。</p>
他输的彻彻底底。</p>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下方默默看着他的覃燕台,一瞬间心里的郁结烟消云散。</p>
他是当之无愧的燕北雄鹰。</p>
他轻笑着,眼神细润柔软,一如往常,“阿台,陪我去趟宫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