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费心费力的思考着如何保她一条小命,她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招蜂引蝶,覃燕台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把自己憋死,赤金见他面色不好,“小王爷,你若实在气她不过,就不要理她了,这女人不但品行不端,眼光也不好,谁沾上谁麻烦,咱就老老实实的赚功劳就是了。”</p>
“我才懒得理她。”</p>
“就是就是,您吃饭了吗?我跑了一天肚子都饿了,我去拿点吃的,咱俩喝点酒。”</p>
覃燕台无论躺下还是坐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肚子里跟钻了根虫似的搅得他坐卧难安,当真是奇了怪了,他居然真的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能让他恨到牙痒痒,却又见不得她惨死?</p>
她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p>
不过是对手间的那点惺惺相惜,替她自毁灭亡感到惋惜罢了。</p>
赤金拿了两瓶烧酒一只烧鸡进屋时,蓦地发现屋子里已经空了,覃燕台早不知去向。</p>
涂杭的江边夜景,一向是当地的特色美景之一,沿江两岸每到夜晚便灯火通明,船家灯火不灭,橘红色的夜灯点亮了整条涂江,尤其是码头路口,各色船舫停泊,酒家歌女往来其中,两岸丝竹琵琶生生不灭,热闹繁华,言语不能描绘一二。</p>
风灵雀来涂杭两年有余,却也是第一次来江边夜游,以前海宴青约她时,她总是推脱不去,现在却没想到还是来了。</p>
朝江上望了几眼,就看到一艘二层的船舫沿着河边静静地跟随着她,宽敞的船舫里赵白歌正坐在船中,朝她举起茶杯,微笑的望着她。</p>
风灵雀见那船舫离自己蛮近,一个纵身跳跃,便跃上了船舫,足尖轻轻一点,便站稳了身形,不装瘸腿了以后,她的身手也无需再隐藏了,反正再怎么藏也会被有心人识破的,索性不装了。</p>
“阿雀妹妹当真好身手。”赵白歌忍不住为她鼓掌,待她上了船,船立即掉头,朝着江心更热闹喧哗处驶去。</p>
风灵雀落了坐,赵白歌立即为她倒了一杯美酒,这酒滋味甘甜,是适合女子喝的果酒,风灵雀喝了一口,只觉得江风拂面,清凉舒爽,让她紧绷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些。</p>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是慢慢饮着酒,欣赏着船头歌女的抚琴之声,过了好一会儿,赵白歌才慢慢道,“南凉的小调,软糯悦耳,当真是好听,有味,无事的时候我常来这里吹风听曲,不过你好像不常来。”</p>
风灵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色酒壶中的酒,发现是浓冽的荔枝酒,荔枝味浓郁,香甜好喝,“我基本不听南凉小调,甚至可以说有些厌烦,在几年前南凉战事吃紧的时候,南凉江边依旧歌声小调不断,有一次我偶然路过,心情烦闷,耳边却仍能听见歌女的琴音,心情十分悲凉,前线的战士惨死边疆,可国内的百姓却仍旧醉生梦死,惘闻国事,所以我本能的不喜欢这些调调。”</p>
“可是阿雀妹妹,你又可知,这些歌女都是自幼被家人买到馆里学艺的,她们若练不好这曲调,或许就可能被人打死,便算是心里流着泪,也要唱着欢乐取悦人的歌,如果人生有的选择,谁愿意在国破家亡之际,仍在河上流离放歌呢,不过都是些迫不得已的可怜人而已。”</p>
风灵雀抬眸看着他,“你倒是对这些歌女熟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