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他们到楼上的雅室坐下，恰好有客人找他，他告罪出去了。</p>

他一走，顾雪甄就急切地对廉重夜道：“你要不要先离开江东府一段时日，等刘将军走了，你再回来？”</p>

“不怕，他认不出我的。”廉重夜安慰她。</p>

“他是不知道你那个身份，但你……”她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下，换了话头，“也得小心谨慎，我不想你有麻烦。”</p>

廉重夜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p>

他没有追问，只握了她的手，“我现在有你，万事都会小心谨慎地。”</p>

门外有脚步声，顾雪甄把手抽回来。</p>

九霄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的碟子装着几个月团，“顾大姑娘，您尝尝。”</p>

他又道：“上午我去傲雪阁，掌柜告诉我一桩奇事，徐东家的二郎竟想买我们傲雪阁奇香的方子。”</p>

“买我们的方子？”顾雪甄微怔，很快又问道：“莫不是他们家的香料铺出了问题。”</p>

九霄点头：“他们在京城的铺子，上个月有个大主顾，好像是什么侯爷夫人，买了一批香粉回去，宴客的时候，不知道谁了一句，和绮香馆用的香一样。”</p>

他怕顾雪甄不懂，补了一句，“绮香馆是京城有名的青楼。”</p>

“那位侯爷夫人一听就气炸了，因为那批香粉是掌柜极力推荐给她，没想到居然和青楼用的香一样，这不是辱没侯府的面子吗？”</p>

“侯爷夫人去店铺大闹了一场，此事在京城的官眷中也广为流传，她们都说徐家的香料铺卖的是青楼用的香，谁还会去买？”</p>

“徐东家没有法子，以前的香粉都不好卖了，只能找新的方子调制新的香。”</p>

顾雪甄甚是疑惑，“不是说徐家的香方，和宫里御用的香方是一样的吗？那些官眷分辩不出来吗？”</p>

廉重夜笑了笑，“宫里的香方可是有近百种，谁知道徐家的香方是真的和宫里的一样，还是为了做生意的噱头。”</p>

“他们家自己说是上供的香，可有几人亲眼所见？”</p>

“但侯爷府中的香，和绮香馆的香一样，可是许多人亲眼所见，亲鼻所闻。”</p>

“京城中香料铺子到处都是，又何必去徐家买那些掉身价的香呢？”</p>

顾雪甄捧起茶盏，喝了两口茶，抬起眼眸看着廉重夜，“徐家的香，和青楼的香一样，是有人刻意安排的。”</p>

她不是询问，而是笃定。</p>

“是。”廉重夜应道。</p>

他用湿帕子擦了手，拿起一个月团，掰了一小块伸到顾雪甄唇边，含笑道：“尝尝。”</p>

九霄翻着眼皮望向屋顶，“能不能顾及一下我？”</p>

伙计在外面道：“东家，菊花送过来了，您出来看看。”</p>

“去看你的花。”廉重夜扫了他一眼。</p>

“小的这就去，不打扰你们。”九霄巴不得地离开。</p>

顾雪甄张嘴吃了那块月团。</p>

她盯着廉重夜，“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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