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子不语，只把手中的佛经放下。</p>

云岫忙示意廉重夜上前。</p>

廉重夜端起茶盏，恭敬地奉到顾大娘面前。</p>

顾大娘接过，目光转向顾雪甄，“我有话和她说。”</p>

廉重夜不敢再留，转身出去。</p>

顾大娘没有喝廉重夜奉上的茶，放在书案边，对顾雪甄道：“你既选了他，我也没什么话说的，只有几句话要嘱咐你。”</p>

“男人的誓言和承诺最不可信，不管他说得如何好听，你都要切记，你若想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好，得靠自己，该赚钱就赚钱，该做事就做事，不要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自己才能过得好。”</p>

顾雪甄心下酸涩，因顾雪昭之事，母亲认定父亲背叛了自己，她想告诉母亲实情，但父亲临终前说过：“你母亲恨了我十几年，如此也好，我走了她也不会难过，你也不要告诉她，让她就如此好好的活下去罢。”</p>

“待她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我再告诉她实情。”</p>

顾雪甄眼中水汽氤氲，“阿娘……”</p>

“好了，话我说完了，你也出去吧。”顾大娘又拿起佛经翻阅着。</p>

顾雪甄出来后，廉重夜见她眸底泛红，心头一紧，忙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大娘子训了你吗？她是不是对我不满意？”</p>

顾雪甄摇摇头，“你陪我去听水榭走走吧。”</p>

“好。”廉重夜牵着她的手，望听水榭去。</p>

沈雁和徐娘子识趣的没有跟过去。</p>

听水榭中秋景正浓，小径两侧放着几盆菊花，经过时能嗅到馥郁的菊香，嬉鱼池那边有一株桂花开得绚烂，金黄的花簇缀满枝头，树下落了许多，有些落到池子中，有鱼儿探出头吞下飘荡在水面上的桂花。</p>

“我阿娘还不知道雪昭的事。”顾雪甄低沉着声音，同他慢步向水榭走去，“我父亲不让我告诉她。”</p>

她把父亲临终前的话告诉他，哽咽道：“明知阿娘对父亲的误会，可是我不能说，我真的好难过，替父亲难过。”</p>

廉重夜把她拥进怀中，沈默了一会，低声道：“若我面临顾老大人一样的处境，我也会如顾老大人做一样的选择。”</p>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p>

顾雪甄忍了许久的泪汹涌而出。</p>

她咬牙捶着廉重夜，“我们才刚开始，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p>

“我错了我错了。”廉重夜任由她锤着，只搂着她的纤腰，笑着说道：“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p>

顾雪甄吸着鼻子，眼睛红红的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你若有事，一定要同我说。”</p>

“我不要你像我父亲那样，我宁愿与你共进退，承受危险恐惧，也不要被蒙在鼓里，不然我就是死后也不会原谅你。”</p>

“好！”廉重夜喉结滚动，将她拥得更紧。</p>

他低下头，吻着她泛着泪光的双眼，透着粉色的秀气鼻尖，再滑到她柔软的唇。</p>

“我们共进退。”滚烫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p>

“长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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