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廉重夜放下车帘。</p>

顾雪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p>

廉重夜轻轻一笑，“表姐是想问我，为何贺大人会照我的计策行事？”</p>

顾雪甄点头。</p>

且不论她和贺云知之前的关系，单就廉重夜对外的身份是民，而贺云知是官，两人私下又无交情，官听民言，确实匪夷所思。</p>

除非……</p>

顾雪甄神情一紧，紧紧盯着廉重夜。</p>

“我看到的，贺大人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照着我的计策行事。”廉重夜避重就轻地告诉她。</p>

“前面的马车停下。”又传来一道喝声。</p>

顾雪甄敛回心思，刚想往马车外探望，车帘就已被掀起。</p>

一个冷面军人伸过头，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车厢的人，“你们从哪里来？去哪里？”</p>

廉重夜把回答第一次查问的话又说了一遍。</p>

顾雪甄从掀起的车帘看到前方的官道设了关卡，几十个禁军守在两侧，依次盘问过往的行人车马。</p>

军人没有查出什么，挥手让他们通过关卡。</p>

因关卡处盘问的行人颇多，马车走得极慢，有人贴着马车旁行走，悄悄议论的话也传入马车内：“官府弄这么大的阵仗，在查谁啊？”</p>

“听说是在搜查冥王。”</p>

“冥王？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冥王吗？”</p>

“这天下还有第二个冥王不成？”</p>

后面的话顾雪甄听不见，她抓住廉重夜的手，压着声音急促地说道：“我们回青龙峰。”</p>

她细柔的手握住廉重夜的手那一刻，廉重夜愣了一瞬。</p>

但很快地，他把另一只手搭在顾雪甄的手上，身子也倾向她，嘴角噙着笑低语：“放心，他们查的是冥王。”</p>

“你不……”顾雪甄刹住了话，蹙眉注视着他平静的双眸。</p>

须臾，她抽回手，身子也转，拉开了和廉重夜的距离，“你能确保他们认不出你吗？”</p>

“是，我能确保。”廉重夜垂眸望着空空如也的手，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p>

顾雪甄不再言语了。</p>

他们走了几里地，又遇到一个禁军设的关卡，照例被盘问了一番，才被放行。</p>

到了江东府的城门口，盘问更仔细，还有禁军拿着一张画纸，对比着出入的男子。</p>

到顾雪甄和廉重夜的时候，顾雪甄特意往那张画纸瞄了几眼。</p>

画上的人，和她在京城看见的画纸上一模一样。</p>

廉重夜粘着山羊须，是个中年男子，和画纸上的人年纪对不上，禁军只扫了他一眼，就放行了。</p>

进了城，也是戒备森严，大的路口都有三五个禁军守着，查问过往之人，还有好几队禁军轮流巡视着。</p>

马车到顾家大宅前，廉重夜远远看见大门前有几个人蹲在墙角，看似在闲聊，实则盯着每一个靠近大门的人。</p>

“别停下，直接走过去。”廉重夜当机立断地吩咐车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