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京城沦陷时，你为何不去死！”</p>

唐晏廷平静道。</p>

“你很想本宫去死。”林菀沉声道。</p>

“先皇驾崩时，你若死。”</p>

“我等领圣旨，扶持太孙即位，大胜或许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p>

“京城遭难。”</p>

“你若拼死镇守京城，战死在北地。”“我还尊你是先皇的皇后，大胜的皇后。”</p>

“可惜你一而再的折腾大胜国本，败坏先皇恩德，乱我大胜亿万万民众，令天下陷入战乱厮杀，以致国将不国，民不聊生。”</p>

……</p>

“林菀，自裁吧。”</p>

“老夫为先皇之臣，得先皇恩宠位列相位。”</p>

“今日我最后网开一面。”</p>

“你若此刻死。”</p>

“史书上你还会是先皇之后。”</p>

“燕王免死，圈禁一生。”</p>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这是先皇对你最后的荫庇。”</p>

唐晏廷沉声道。</p>

“袁武，你也想我死！”林菀突然看向在后面的袁武。</p>

“你死，天下万民能多活几日。”</p>

“为天下，为社稷。”</p>

“你应该……去死。”</p>

袁武说完，闭上了眼，眼皮轻颤，他不愿再看下去，他想记得当初和林菀相遇时的场景。</p>

他非老朽之身的都指挥使，那时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p>

她非先皇之皇后，那时她温文尔雅，气质超然。</p>

……</p>

“哈哈！”</p>

“可笑啊。”</p>

“你们男人坐不稳天下，让社稷动荡，让万民不得安生。”</p>

“连先皇盛四海都没办法平定九边重镇，都没办法让群臣归心，让万民得以安享太平。”</p>

“他死了。”</p>

“我不过是为了我的亲生儿子，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p>

“我就成了万民之敌，社稷之罪人。”</p>

“我想知道，凭什么。”</p>

“凭什么！”</p>

“你们若是有本事，我焉有机会毒死太孙，我焉有机会掌控京军，我焉有机会令两江重镇甘心开启战事。”</p>

“说到底。”</p>

“还是你们没有本事。”</p>

“只会把所有罪责，推到我一介女流身上，来为你们这群男人的无能找个可以自恰的借口。”</p>

“可笑。”“逼我死。”</p>

“反倒成了你们最大的本事。”</p>

“你袁武，远不如先皇，这辈子都不如。”</p>

“你唐晏廷，枉为大胜右相，百官之首，大胜颠覆，南北分裂，万民陷入动荡，先皇有罪，你唐晏廷也有大罪。”</p>

“先皇不在，我依先皇之后，昭告天下。”</p>

“唐晏廷，此生不配入大胜功德塔。”</p>

皇后林菀冷声道。</p>

她的一句句话，直戳在场的人的内心。</p>

一个个尚且未死的京军将士们，齐齐跪下，脸露愧疚之心。</p>

就连一些守备军将士们，都有些自责的神色。</p>

袁武深深一叹，我远不如先皇，原来我输的不是在权势上，从一开始我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p>

她要死了。</p>

我也该放下了。</p>

“你若为男人。”</p>

“或许能再为大胜，续命三载。”</p>

“可惜你为先皇之后。”</p>

“大胜律！”</p>

“祖宗成法！”</p>

“后宫训诫！”</p>

“在京城沦陷之日，你就应该死。”</p>

“你享受了母仪天下的恩宠，就应该担这个责。”</p>

“这天下已容不得你。”</p>

“至于功德塔，老夫从京城离去时，就断了那本不该有的念想了。”唐晏廷轻叹一声，有惋惜，有挫败感，也有一抹属于他的坚定，今日纵使林菀说的句句在理，可那有如何，最后不管如何争辩申诉，终究难逃一个世人都必须认可的至理。</p>

成王败寇。</p>

这才是天下无二的真理。</p>

大胜，他救不了。</p>

南方朝廷，他必须要救。</p>

所以林菀必须要死，才能让南方朝廷的存在，不被动摇和质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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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