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沉吟片刻:</p>
“如果是我。”</p>
“我一定会在你回断刀堂的必经之路伏击,所以,接下来这段路才是最危险的。”</p>
秦江河对此倒是持有不同的态度:</p>
“这里接近断刀堂的地盘。”</p>
“除非断刀堂全都叛变,否则对方绝不敢大张旗鼓。”</p>
沈翊撇了撇嘴。</p>
他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p>
也从来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p>
“现在走,还是等到晚上?”</p>
秦江河眼眸微微一眯:</p>
“现在走!”</p>
说罢,他大步朝着山坡之下走去。</p>
沈翊旋即快步跟上。</p>
……</p>
望山跑死马。</p>
平原上的断刀堂看着貌似路程不远。</p>
但是囿于山路崎岖,树丛密布。</p>
沈翊两人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才堪堪走出山麓,来到平原之上。</p>
远处。</p>
一条源江奔流横亘在两人眼前。</p>
沿途几乎没有往来行人,江上倒是多有船只,江南地,本就多是以船代步。</p>
两人沿着江流走了半个时辰。</p>
终于看到渡河的码头。</p>
码头上。</p>
停泊着数艘大小不一的渡船,蓑衣摇橹的船公们在码头闲谈。</p>
看到沈翊和秦江河走近。</p>
皆是投来审视的目光。</p>
沈翊环视一圈,就近朝一名年长的老艄公问道:“老丈,渡江要多少钱。”</p>
艄公瞧着执刀的二人,一身江湖气,神情有些唯诺,低声道:</p>
“五,五文。”</p>
沈翊瞧了秦江河一眼,秦江河正向着另一个稍微年轻的中年汉子打问。</p>
旋即朝沈翊比了个“五”的手势。</p>
船价是一样的。</p>
沈翊问道:</p>
“老丈,你们都是这附近的村人吗?”</p>
老艄公低头应着:</p>
“是啊,咱们几个都是靠水吃水。”</p>
“有人就载客,无人就打渔,我们渡江都一个价,您找谁都行。”</p>
秦江河朝着沈翊微微点头。</p>
他那边探问的结果相似,几名船公都是相互认识的老熟人,并没有生面孔。</p>
秦江河扫了一眼泊着的蓬船。</p>
伸手点了一艘相对宽敞的:</p>
“那就这艘吧。”</p>
这艘船,不是刚刚与秦江河和沈翊交谈的两人中的任何一个。</p>
谨慎起见。</p>
秦江河还是主打了一个出其不意。</p>
噌。</p>
一个身形瘦小如猴的小青年从聚在一起的船公里站了起来,眼中泛着欣喜:</p>
“客官,那是我的船。”</p>
“您两个先上船,我马上就来。”</p>
沈翊和秦江河踏上船只,坐进乌蓬里。</p>
小青年解开绳索。</p>
跃上船头。</p>
沈翊从钱囊里摸出五个铜板递了过去。</p>
小青年一把收下,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这才高兴地架起船橹,长喝一声道:</p>
“客官,我们这就出发咯。”</p>
至此,一切都无异常。</p>
哗啦啦。</p>
江水向两侧排开,蓬船穿行其间。</p>
“客官,蓬里刚打的酒。”</p>
“要是不嫌弃,可以暖暖身子。”</p>
沈翊对酒倒是没有什么执念。</p>
但是他瞥了一眼秦江河,这家伙从进了乌蓬,鼻子一抽,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挂在门帘上的酒葫芦。</p>
酒香隐隐透出,勾得秦江河心痒。</p>
“想喝?”</p>
秦江河咕噜一下喉咙,干笑两声:</p>
“小兄弟有所不知,老秦我就好这一口。”</p>
“这两天没喝,酒瘾就犯了。”</p>
沈翊摩挲着下巴。</p>
揣测着秦江河不会真的要在一艘渡船上,随便喝一个陌生船公的酒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