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宴一脸兴奋的说道：“太子，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年，东南各道的丝绸户调就能够恢复至两千万匹，瓷器则为五百万件，此外还有粮食、麻布以及葛布等几大宗，数额甚至还要超过贞观年间，国库即将扭亏为盈！”</p>

“太好了！”李适用力握紧拳头。</p>

连着借了五年的国债，淮南及江南诸道今后二十年的粮税都被抵押出去，李适说不心慌那肯定是假的，他的内心真慌的一批。</p>

如果国库仍旧入不敷出，就还是只能寅吃卯粮。</p>

但是好在，从明年开始，东南各道的户调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国库就再也不用入不敷出了，也终于不用寅吃卯粮。</p>

“刘仆射，东南的手工业真有你说的这般兴盛？”王缙质疑道。</p>

“禀左相，东南各道手工业之盛，真超乎想象。”刘宴言辞恳切。</p>

然而王缙有些书生气，再次质疑：“江南诸道并非人口稠密之地，倘若手工业当真有你说的这般兴盛，必定会雇佣大量劳力，又哪来的那么多人种植桑麻葛？倘若没有足够的桑麻葛，又哪来那么多的丝绸及葛布麻布？”</p>

这下还没等刘宴反驳，户部尚书第五琦就笑着反问王缙：“左相，你可知近五年来从安西贩来长安的奴仆有多少？”</p>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缙道，“五万人？亦或十万人？”</p>

第五琦摇摇头，答道：“不是五万，不是十万，而是五十万！”</p>

“甚？五十万！”这下不光是王缙，元载、董休等人也是面露错愕之色，这五年间，安西竟然已经往长安贩卖了这么多的奴仆？</p>

“是，足足五十万人！”第五琦答道，“而且这五十万奴仆大多去了东南，进了纺织等手工作坊亦或进了桑麻葛园，从事繁重劳役。”</p>

王缙还有些不太相信：“安西军居然已经抓了这么多的战俘？”</p>

第五琦再次摇头说道：“这些奴仆并非是安西军抓获的战俘，而是粟特胡商从大食以西之地抓来的僧祇人（黑人）。”</p>

……</p>

“昆仑奴？”孙宗义有些错愕的看着装在笼子里的一群黑人。</p>

只见这群黑人有男有女，正用惊恐带有讨好的眼睛打量着他。</p>

康达斯却摇了摇头说道：“僧祇人中身材高大且性格温顺者方可选为昆仑奴，才能卖出上千贯的高价，余者不过是寻常奴仆，价值二十贯到三十贯不等。”</p>

说完一指笼子里的黑人，又说道：“这些不过是挑剩的落脚货。”</p>

“康掌柜，为何要对僧祇男性实施阉割且对女性实施绝育手术？”孙宗义道，“让他们男女进行配对，生养不好吗，没准还能生出一个昆仑奴。”</p>

“好啥呀？”康达斯有些不耐烦，哪来这么多问题？</p>

不过对方是安西总医院院长孙世安嫡孙，医术高超，尤其擅长阉割和绝育术。</p>

于是康达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做的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打算把这桩生意做成长期营生。”</p>

“明白了。”孙宗义恍然道，“如果不阉割或者绝育，这些僧祇人在配对之后，就会生出一堆小僧祇人，中原的雇主就不会再从安西购入僧抵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