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龙还在睡的时候，顾晓霞就上班去了，李龙起来的时候，看厨房里她留下了早餐。</p>

早餐是馏热的馒头，炒的咸菜，熬的大米粥。</p>

很简单，很家常。</p>

李龙笑着洗把脸，然后吃早饭。吃完后，他把那些皮子抱起来，准备去收购站看看。</p>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还有一天上班，但今天陈红军应该是在的。</p>

这些皮子里大部分是残皮，但有了那张猞猁皮，其他的皮子都是赔衬。</p>

皮子是很好的，但李龙没打算留下来。别说这张皮，就包括那张雪豹皮李龙也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出手。皮子也就这些年还比较值钱，等再过二三十年，没多少人再穿皮草类衣服，那时候县里曾经红红火火的皮革厂倒闭，皮子也就不值钱了。</p>

昨天下的雪，街面上一些地方雪还没清除，有人在清雪，也有些人匆匆忙忙的去上班，路两边的各单位也在组织人员从院子往外清雪——北方的单位大致如此，只要下大雪，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全单位的人都会出来先把院子里的雪清干净再说。</p>

后来就有了“下雪就是命令”的说法，包括学校也是。一旦下雪了，班里没清雪工具的，早上学生会主动带着工具去学校，利用早晨早读时间去扫雪。</p>

李龙来到收购站的时候，这院子里的雪已经堆成了一个雪堆，人在屋子里没出来，应该是在休息。</p>

李龙抱着皮子进院子来到门口，看门虚掩着，便敲了敲，然后推门进去。</p>

这年头碰到这样的情况，许多人是不会敲门的，只要门没锁，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表示主人默认允许你进。</p>

好吧，挺没礼貌的，但成习惯了。后来大家有了边界感之后，才慢慢有了改变。</p>

柜台一如既往，想来再往后几年也不会换。李龙看着柜台后面的中年人有点纳闷，陈红军不在。</p>

中年人面相不太好，就是让人一看就太好打交道的那种——头发梳的很顺，一看就是抹了头油。脸略长，眼睛细小，眯着眼睛看人，不知道是不礼貌还是近视没戴眼镜，表情也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李龙进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然后皱了皱眉头。</p>

毕竟这些皮子只是粗处理，味道肯定是不好闻的。</p>

而且李龙是抱进来这么一大抱子，七张皮子有大有小，但大多数狼皮都不好闻。毕竟是野生动物，身上的骚臭味儿是比家养动物更盛的。</p>

李龙把皮子放在柜台上，那个中年人急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嘴问道：</p>

“卖皮子？”</p>

“嗯。”</p>

“好，我看看。”这人虽然有些讨厌皮子的味道，但并没有拒绝看皮子，捂着鼻子和嘴往前走两步开始看。</p>

最上面的是那张猞猁皮，这男人看了一眼，摸了一下，抬头看向李龙：</p>

“狐狸皮？”</p>

李龙差点笑了，就这眼力？</p>

“猞猁皮。”</p>

“猞猁？不可能吧？这玩意儿你能打着？这身上也没枪眼……你是怎么弄到的？”</p>

“套子。”李龙对这人有点不满，简短的说，“下套子套中的。”</p>

“吹牛。”对方又摸了摸，摇了摇头说道，“这皮子也没脑袋，也没爪子，怎么就证明是猞猁呢？”</p>

“你看不出来是吧？”李龙笑了，其实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先前碰到陈红军是多幸运的事，自己拿来的皮子，人家一搭手就知道是啥的。自己这个外行，还不知道把头留下来，导致这皮子……外行真看不出来啊！</p>

李龙想着还是解释一下，他把猞皮捋了一下说道：</p>

“你看，这也不像狐狸啊，狐狸皮比这个小，毛质也不一样……”</p>

现在他无比后悔，当时应该把那个红狐留下来的。</p>

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就算留下来，估计对方也不会觉得那是狐狸皮，这是猞猁皮——这就是外行。</p>

“不不不，没腿没脑袋的，这谁能看出来？”中年人一副无比认真的样子，“我不能确定，下面这张……狼皮啊？这我倒是能看好出来，不过这皮子残了啊，上面这弹孔影响加工的……”</p>

“好吧。”李龙直接把皮子一抱，说道：</p>

“那我等有懂的人到了再来。”</p>

“你说谁不懂啊？”这中年人一听李龙说他不懂，就有点生气了，嚷嚷着说，“哪里不懂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搞皮子，还不把脑袋留下来，这还成别人的错了？”</p>

李龙气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