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伸出小手，用力地扯着沈氏衣角，把自己热乎乎的小身子一整个团在娘怀中，“爹，娘，咱们把四皇子带回家吧。”</p>

孩子稚气的话，沈氏只是回报了一个无奈的笑。</p>

牧殊城却格外严肃，“云媞，皇子再如何，也是君，你是臣，记得这种没大没小的话，往后不可再说。”</p>

“云媞只是心疼没娘的孩儿，那四皇子又没比咱们媞媞大多少……”</p>

“再可怜，四皇子也是皇上和萧家的血脉，就算一时半会儿触怒了皇上，也有父子天伦。再说，听说萧家正准备把皇后娘娘的妹妹，萧二小姐送入宫中呢。那二小姐能不能接替姐姐的位置，还未可知……”</p>

牧殊城站直身子，目光盯着窗外因为风雨而格外晦暗的天空。</p>

他长叹一声，“大皇子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封为太子，却就这么陨落……萧家送二小姐入宫，也是为了确保太子之位落在四皇子身上。可如今，四皇子却讨了皇上不喜，往后的路啊，怕是愈发难了……”</p>

那一夜，娘把爹赶去了书房歇息，自己搂着云媞睡在床上。</p>

深夜醒来，云媞却见母亲满脸是泪，“娘，您是为皇后娘娘伤心吗？”</p>

沈氏抹了一把眼泪，愈发紧地把云媞搂在怀里，“媞媞，为娘不求你旁的，只求你这一世能平平安安，长乐未央，你答应娘，好不好？”</p>

云媞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p>

沈氏：“孩子，你记住，往后万一，娘是说万一，你真遇到什么自己觉得自己都过不去的坎儿，你一定要撑下来，千万别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你、你……与其自戕，还不如……”</p>

“轰隆！”</p>

又一道炸裂，在窗外劈响。</p>

娘后面的话，云媞不曾听见。</p>

当时她年纪太小，理解不了娘为何对皇后娘娘自戕有这么大的反应，如今，她倒渐渐有些懂了。皇后身为人母，失去长子固然可怜，可若连她也弃世，最可怜的人就变成了她的小儿子，李怀肃。</p>

她怎么忍心？</p>

到底是什么，逼死了皇后？</p>

回过神来，云媞看向地上的花嬷，缓缓问出：“先皇后娘娘是如何自戕的？”</p>

花嬷抿唇不语。</p>

一旁，婉婷忙道：“是、是白绫自缢。”</p>

自缢？</p>

云媞拧眉，只觉说不上来的怪异。</p>

她一边思索，一边看着花嬷缓缓开口：“可知道皇上和先皇后娘娘到底是因何起的争执？”</p>

婉婷见云媞一句句都只问花嬷，怕是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她，对自己怕是大大的不利。她连忙抢着道，“奴婢听娘说，外人都说皇上皇后情好，可实际上皇后娘娘性子烈，是为不贤，早就为皇上所不喜……”</p>

“贱婢，你住口！”</p>

婉婷正说得起劲，全没料到一旁的花嬷突然暴起！以根本不符合她年纪的身手，一把将头上的发簪连着几缕头发一并扯下。</p>

刺进了婉婷脖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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