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一人问路,最终来到了九珍楼的大门前,这家酒楼门前人来人往,与这湖城中冷清紧绷的氛围截然不同,甚至还能听到酒楼内传来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
不过苏临也注意到了,在这酒楼前来来去去的,大多都是身着戎装的官兵,几乎看不到平民百姓。
而苏临只是在酒楼面前驻足,便收获了几个站在门口的几个士兵不怀好意的眼神,这眼神苏临熟得不得了,此前的武安城,还有很多年前在边境的都城里,那些士兵多是这样的眼神。
逢乱世,兵与匪无异。
苏临不理会那几人,径直走进了酒楼,更多相似的眼神聚焦在苏临身上,甚至酒楼内欢笑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有几名官兵放下酒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慢慢朝着苏临走来。
「是苏先生吗?」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摇晃着腰臀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她给那几名跃跃欲试的官兵使了个眼色,那官兵先是一愣,随后冲苏临露出尴尬的笑容,自顾自坐回了桌旁。
「你就是柳四娘?」苏临问。
柳四娘笑了笑:「正是妾身,我已经知道了,给您都准备好了。」
说罢,柳四娘更靠近了些,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牌牌送到了苏临手里。
苏临点了点头,用余光扫了遍大堂,轻声道:「湖城这样了,你这边生意倒很不错啊,来的还都是官兵,他们应该付账的吧?」
「嗯,兵爷们都给妾身一点薄面。」柳四娘低声道。
「是吗?那挺好的。」苏临话锋一转,「湖城城外的尸台,为什么没有汇报?」
「实不相瞒,前几日不知怎的,传讯玉符突然不见了,于是我们改用飞鸽传书,结果接连放了好几只都没收到回音,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一趟京都,结果今天突然找到了玉符,幸而没错过阁主的安排。」柳四娘庆幸道。
苏临谢过柳四娘,若有所思地离开了酒楼,向太守府赶去。
握着手中的御史密令,苏临心事重重,柳四娘说的玉符失踪,信鸽无用,谁听了都觉得不对劲,显然诛仙司被算计了,至少湖城这边的分司是如此。
「这事之后与竹雨姐知会一声吧。」苏临心想。
至于现在,还是要去太守府,将城门外那些流民的情况问个清楚。
那些流民明明是普通人,却做着邪修般的举动,形式酷似施法,却又是毫无用处,连法术都算不上的自残,这其中必有蹊跷。
边想边走,太守府威严的大门便出现在面前,守在大门边的不是家丁,而是两个官兵,两人的双眼紧紧盯着苏临,见对方大步上前,手不由自主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认得这个嘛?认得就赶紧让开,不认得就去把你们主子叫出来,我找他有事要问!」苏临取出令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当即将两人唬住了。
这两个看门的虽然认识字,却不清楚令牌代表的分量,但他们也不敢怠慢,毕竟这令牌的制作工艺十分精良,纹路雕刻细致,绝对不是民间铁匠所能打造出来的物品,看门人立刻收起戒备的敌意,拿着苏临的令牌,迅速往府中跑去。
没过多久,管家便堆满笑走了出来:「大人,老爷他有事,带着二少爷出城了,大概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老夫人已经派专人为您在安排客房了,请跟我来。」
苏临不满地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对方走进了府内,不管这管家说的是不是真话,他都可以用物质线视觉看到藏匿在这府邸中的任何一人,但前提是他自己独处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