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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一年。
于野的内伤渐渐痊愈,修为也略有提升。
而他依然在静修,只是每隔半个月便走出山洞,一个人面对着山谷久久沉思。詹坤与赖冕找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只当是他状况不佳,索性由着他独守着一方清净。
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冬去春来,花落花开。
詹坤终于忍耐不住,他要去寻找铁杉等人的下落。自从获悉三位好友安然无恙,他便期待着再次重逢的日子。于野没有挽留,简单交代几句,便目送他离开了山谷。
栖身的洞穴,一大一小,一里一外。于野居住在他疗伤的山洞内,赖冕则是守着外边的洞口。两个人隔三差五碰面,谁也不说话,不是一同面对山谷默默出神,便是各自行功修炼而互不相扰。
又一年的秋日到来。
于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悠悠吐了一口浊气。
前胸的剑伤,已看不到丝毫的痕迹。坚韧如玉的肌肤下,气机澎湃,筋骨强壮,脏腑有力,气海充盈,金色的元神更是散发出元婴四层初期的威势。
他低头凝视片刻,伸手摸向胸口。
胸口嵌着一片赤红色的甲片,仅有指头大小,却透着隐隐的龙威,正是于天师炼制修复的龙甲。
“刺啦——”
伸手扯碎道袍。
这是赖冕为他遮体的道袍,至今没有更换。
于野站起身来,找出一件灰色的长衫穿着妥当,又将散乱的长发重新束扎,接着摸出一枚紫黑色的果子扔入嘴里。一阵熟悉的苦涩袭来,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一道青衣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帮他整理着发髻,轻声道:“今日出关?”
“嗯!”
“三年前你吃过的亏,都想明白了?”
“天绝子抓不到裘伯,便拿裘和作饵,以卞辛为耳目,并造成报复飞云峰的假象,又让鄂安夺舍成施,逼迫季晗、冼成就范,只为引诱于某上钩。一场持续两百余年的圈套,被那个老儿编织得天衣无缝。而裘和早已看穿他的毒计,唯恐遭到胁迫,不得不杀了他唯一的弟子,最终自绝心脉而亡。”
“你待如何?”
“奉陪到底!”
青萝不再多说,伸手相拥。两道身影,缓缓融为一体。
于野猛然睁开双眼,撩起衣摆飞起一脚。
“轰——”
石屑纷飞,洞口塌陷半边。
尚在洞穴外静坐的赖冕猛然跳起。
弥漫的烟尘之中走出一人,大袖飘飘到了面前,尚未看清他的神态,一黑一白两道诡异的光芒倏然而至。
赖冕的心神一紧,急忙低头躲避,怒道:“放肆……”
“哈哈!”
于野收起纵目,仰天一笑。
赖冕后退几步,微微一怔。
只见于野昂着脑袋,嘴角微翘,眉眼之间透着一抹狂野之色,与他从前的谨慎沉默判若两人。
“莫非行功偏差,你变了……”
“我,依然故我!”
“这是……”
“出关!”
纵有疑惑,而听到出关二字,鄂安禁不住松了口气。成年累月这般守着寂静的山谷,鸟兽也见不到几只,又要担负护法的重任,他早已是憋闷难耐。33
“三年了,你也该出关了,去往各处……”
“九芝城!”
于野的话音未落,两头庞然大物尖啸着冲上半空,随之巨翅挥动、狂风大作,片片金色鳞甲在日光下闪闪生辉,犹如神兽在天而声势惊人!
正是他的两头金螈,六翅大成,更显丑陋狰狞,也更加的暴戾凶狠。
于野的身形一闪,已落在一头金螈的后背之上。
“借你坐骑一用,来吧——”
赖冕随后飞起,却未敢效仿。
那是堪比元婴修士的猛兽,竟拿来当坐骑。心狠手辣如他,也不敢这般嚣张!
两头金螈扇动巨翅,风驰电掣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
前方出现一座城,九芝城。
两头金螈掠过小城,巨翅扇动之下,街道上顿时飞沙走石,惊呼声四起。
十余道剑光冲天而起,乃是一群金丹修士,本想阻击入侵之敌,却见似鸟似兽的怪物后背上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扬声道:“城主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