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于野回答的干脆利落。
墨筱的神情一窒,更添几分难堪。
“哎呀!”
冷尘终于忍耐不住,急道“小师弟,我记得你亲口说过,毁掉天鸣法筵不难,却又为何矢口否认呢?”
于野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万全之策!”
“姑且说来听听,自有墨师叔与各位同门为你拾缺补漏。”
“我尚未辨别各方讯息,亦未实地勘探,在此空谈计策,与闭门造车何异?而形势倏忽万变,莫非各位有未卜先知之能?”
“依你之见?”
“依我之见……”
于野抬起头来,苦涩道“有用么?”
不待冷尘回应,他摊开双手道“我一个晚辈弟子,但有所为,不是受到质疑,便是遭到师长的训斥,哪怕我与各位协商计策,也难免朝令夕改。”他一甩袖子背起双手,寂寞又道“总之我人微言轻,不如听命行事,纵然刀山火海,且舍命相随!”
墨筱的脸色微微变幻,她迟疑了片刻,默默点了点头,道“于野,你若能毁了天鸣法筵,我自当全力相助!”
这位墨师叔终于有了决断,而话语中依然留有余地。
冷尘趁机附和道“小师弟,尽管放手施为,我这个老师兄甘愿听从你的吩咐!”
车菊、卞继也跟着点了点头。
乔梁与姜蒲换了个眼色,道“墨师叔有言在先,我等惟命是从。尚不知应该如何捣毁天鸣法筵,请于师弟当面赐教!”
在经过了一番纠结与一番权衡之后,几位同门虽然抱有疑虑,却还是达成一致,便是听从于野的决策。
于野却并未领情,反而问道“一切尚无着落,我又岂敢妄言?”
“哼!”
乔梁哼了一声,忍耐不住怒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有话尽管明说!”
此人与于野没有打过交道,只当于野是个有点本事的同门弟子,竟敢在师长面前故作玄虚,并得寸进尺、讨价还价,着实让他忍无可忍。
于野忽然眉梢一挑, “啪”的一甩袖子,然后昂首挺胸,沉声道“既然乔师兄让我明说,我不妨斗胆建言。”
他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双目炯炯道“一,明日起分头行事,我与冷尘师兄走一趟天鸣山,乔师兄与姜师兄可去城中的珍宝坊与货栈,求购各种生火之物,譬如雷石、火油等等;车师姐与卞师兄结伴外出,探听各方消息。二,墨师叔与苍术另找接头之地,并告诫朴仝、卢正、尘起、白芷四位同门,各有重任在肩,不得妄自猜疑,且守在客栈等候差遣。三……”
于野伸出三根手指头,却忘了接下来的计策,只得就此作罢,自圆其说道“且行且计较……”他又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且不论最终如何,我当竭尽所能,与各位同心戮力,不负墨师叔的重托!”
墨筱蹙眉忖思。
乔梁、姜蒲、卞继、车菊面面相觑。
冷尘伸手揪着胡须,也是一脸茫然。
于野的斗胆建言,看似慷慨激昂,而且伸手比划,却好像什么都没说。即使安排众人分头行事,也让人云坠云雾。为何寻找生火之物,又为何欺骗另外四位同门?至于如何捣毁天鸣法筵,更是令人摸不到一点头绪。
又听他交代道“冷师兄,你我明早动身!”
“哦……”
冷尘尚未回过神来,于野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玉简,径自撤去禁制,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车菊与卞继知道于师弟的本事,倒是没有怨言。
、
而乔梁与姜蒲极为不满,愤愤道——
“他究竟在干什么?”
“墨师叔不该这般放纵于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唉!”
墨筱叹息一声,打断道“两位若有良策,我又何必求助于野呢。难得他勇担重任,我等理应相助,而非背后谗言,否则岂不是伤了手足之情?”
这位墨师叔虽有不足之处,却颇有容人之量,且从善如流、敢于担当,也算是一位奇女子。
乔梁依然有些不服气,争辩道“他吩咐行事,也该道明原委,雷石、火油要来何用……”
“呵呵!”
冷尘笑了笑,劝说道“小师弟行事,素来不遵常规,不循常理,却总能出奇制胜。此番或又独辟蹊径也未可知,且拭目以待!”
于野没有理会众人的争执,而是返回客房,封了房门之后,盘膝坐在榻上。
雷石、火油要来何用?
当然是为了放火烧山!
曾经一把大火烧了北齐山,毁了南山与卜易的仙门庆典,如今不妨故技重施,再烧一次天鸣山。只要漫天的大火熊熊烧起,所谓的天鸣法筵必将随之灰飞烟灭。
而放火烧山说起来简单,却有诸多变数。一旦出了差错,所带来的后果难以想象。
毕竟天鸣山不是北齐山,墨筱与乔梁、姜蒲等人也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江湖人士。
为此,他事先与冷尘达成默契,并阻拦苍术,不惜当面顶撞墨筱,对抗乔梁、姜蒲,一切都是为了摆脱掣肘。他要让众人听他吩咐,为他所用,纵情来一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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