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朝。</p>

京城，锦衣卫大牢。</p>

玄字号刑房内，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姜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木椅上。</p>

半垂着眼，似是快睡着了一般，浑身上下弥漫着慵懒的气息。</p>

在他前方不远处，两名同样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在给一名犯人上刑。</p>

狭小的牢房内，除了犯人嚎叫声外，再无其他动静。</p>

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显得格外阴森。</p>

受刑的犯人，是一名刚被抓进来中年男子。</p>

男子披头散发，被绑在十字架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身上血淋淋的，。</p>

已经被折磨得昏了过去。</p>

“头儿，还审不审？”</p>

用刑的两名锦衣卫见状，看向姜离询问道。</p>

姜离闻言，睁开了略带惺忪的眼眶，瞥了眼几乎不成人形的犯人后，如同梦呓一般摆手道：“拎桶水浇醒他，接着审！”</p>

“这……”</p>

两名锦衣卫相视一眼，神色中，满是无奈和苦涩。</p>

其中一名锦衣卫，忍不住出声道：“头儿，再审下去，犯人只怕是扛不住了啊！”</p>

这话不是作假。</p>

这已经是犯人今早第五次被折磨得晕过去了。</p>

短短时间内，竟晕过去五次，可见用刑之巨。</p>

再这么下去，犯人只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p>

虽说折磨死个把人，在能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大牢中，不是什么新鲜事。</p>

可好歹得师出有名吧？</p>

随便街上抓个人，就拉进牢里用刑……</p>

这叫什么事？</p>

而且，根据之前的审问所知，这犯人在京城内开着一间当铺，颇有家业。</p>

就这么明不明白地把人弄死了，万一被上面追究起来，他们这些小喽啰可扛不住……</p>

“嗯？”</p>

似是听出了两名手下的不满，姜离头脑略微清醒了一点。</p>

他支棱起身子，看着说话的锦衣卫道：“咋的，赵春，你打累了？那我换个人过来替你挥鞭子？”</p>

“头儿，小人不是这个意思……”</p>

叫赵春的锦衣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头儿，小人的意思是……到底要犯人交代什么？”</p>

“我要是知道让他交代什么，还用你审？”</p>

姜离翻了个白眼。</p>

不过，他也知道两人心中的担忧。</p>

摆了摆手道：“你们只管审就是了，出了事，本官担着！”</p>

姜离十分霸气地说道。</p>

“有头儿这句话，小的一定替您审出个好歹来！”</p>

得了姜离的保证，赵春长松口气。</p>

别看姜离，只是昨天才走马上任的一名锦衣卫小旗。</p>

但赵春做了这么多年锦衣卫，消息渠道还是有的。</p>

这位姜离大人，乃是当朝首辅家的小公子。</p>

据说是和当今的三皇子和九公主，那是光屁股玩大的。</p>

这背景，放在全京城，都是顶流。</p>

赵春自然不再有什么顾忌。</p>

“哗啦！”</p>

冷水浇面，犯人很快清醒过来。</p>

“你招不招？”</p>

赵春一边问，一边示意同伴跟他挥鞭子。</p>

在鞭子的抽打声中，犯人鬼哭狼嚎：“几位官爷，小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啊，就算要小民招供……能不能给个提示？”</p>

我要能给你提示，至于一直问你招不招？</p>

姜大人也没给我提示啊！</p>

赵春心里吐槽。</p>

但手上，动作却依旧不停。</p>

他多少也是锦衣卫的老人，哪会被犯人给套了话去？</p>

“哼，还不老实是吧？那我就看看你的皮能有多厚！”</p>

“在这锦衣卫大牢，还没有我鞭子抽不烂的皮！”</p>

赵春一边咒骂，一边恶狠狠地动手。</p>

有了姜离的担保后，这次显然是下了狠手。</p>

赵春多少算是看出来了。</p>

这人犯没犯事不清楚，但姜大人多半和这犯人有仇！</p>

那还磨蹭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