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太冷，还有薄冰未碎，游起来很费力。</p>

他只能一边大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往她那里去，却眼睁睁看着她渐渐沉入水底，连水面上的涟漪都平静了。</p>

“晚宁姐姐！”</p>

夏侯璟浑身一滞，几乎要昏厥过去。</p>

他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后悔过，若他能早一些过来，若他能早点认出她，是不是就能将她救回？</p>

寒意入侵四肢百骸，他浑身麻木，强撑着憋了一口气潜入水底寻找着。</p>

可水下本就没什么光亮，睁眼也困难，他连方位都辨不清。</p>

换了两口气才终于捞到了宋晚宁的衣袍一角，顺着衣服将她紧紧抱住，游出水面。</p>

夏侯璟甩了甩脸上的水，大口大口喘息着。</p>

怀中的人面色苍白，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平静得像是睡着了。</p>

他咬紧牙关，带着她游向岸边。</p>

岸上的太监宫女等他们上了岸才认出溺水的是宋晚宁，一个个慌了神，急得像无头苍蝇般乱转。</p>

夏侯璟伸手探了一下宋晚宁的鼻息，发现毫无反应，立刻转头命令道：“快传太医！”</p>

一个小宫女应声匆匆往外跑，绕过宝华殿时刚好撞见了陆景之，忙跪下来道：“陆大人，齐王妃在殿后溺水了，大人快去瞧瞧吧。”</p>

“什么？”</p>

陆景之瞬间感到一阵眩晕，手里的药箱差点没拿稳。</p>

他本是奉命去救治烧伤者的，听闻此事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拉住那宫女的胳膊，颤声道：“在哪？快带我去！”</p>

殿前到殿后的路并不远，他步子迈得极大，宫女都追不上，只能在身后遥遥指着方向：“就在那边——”</p>

陆景之定睛一看，岸边围了许多人，一片嘈杂。</p>

他用力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看见夏侯璟跪在地上，而宋晚宁双眼紧闭躺在他的腿上。</p>

两个男人只是对视了一下，谁也没说话，眼底却都在试探。</p>

陆景之定了定心神，伸手探向宋晚宁颈部脉搏，发现还有一丝微弱跳动，松了一口气。</p>

“还好，还有救。”</p>

他喃喃着，一刻也不敢停下，脑子已经慌乱成一片空白，仅凭肌肉记忆按部就班地为她清理口鼻中的泥沙和水草。</p>

一只手按住她的前额，另一只手抬起下颌，让她保持后仰的姿态。</p>

管不了什么礼节，什么体统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p>

陆景之将宋晚宁从夏侯璟腿上搬下来，平放在地面上。</p>

双手交叠，重重按在她的胸口处，一下、两下......</p>

按到他都有点脱力了，可她仍然没有反应。</p>

“你让开，我来。”夏侯璟想上前替他。</p>

陆景之手上动作未停，头都没抬，眼睛只死死盯着她的脸：“你来也无用，要一个人给她渡气。”</p>

夏侯璟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p>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也窃窃私语起来，眼神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p>

许多人都觉得女子的名节该比命重要，他们两个都没有身份去碰她。</p>

哪怕是为了救人。</p>

“该死的，谢临渊人呢？”夏侯璟捏紧了双拳，扭头对着人群怒吼道。</p>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p>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本王在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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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